他吹木叶伴歌舞

作者: 刘昌谷2020年03月17日情感美文

为歌舞伴奏,都是用器乐,用木叶取代器乐,我还没见过。假如不亲眼见亲耳听老徐吹木叶为歌舞伴奏,我怎么也不会信服。

老徐出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解放前读过初中。抗美援朝跨过鸭绿江,复员后在民办校执教。他性格豁达,常习书法,写得一手流利的行书。我和他接触在1964年前后,那时他还不到40岁。头发就由乌黑奕成淡灰,不乏有少许白发,但仍梳理得整齐。眼睛已深陷,但仍炯炯有神 ,消瘦的脸上依稀可见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举止温文尔雅,喜欢哼小曲,特别是那首《月圆花好》,吹拉弹都不外行。

经历三年自然灾害后,农业开始复苏,农民的生活有所改善,农村的文娱活动也随之活跃。公社(后来的乡政府)每年元旦、春节都要组织盛大的文娱演出,各生产大队都要出节目参加。我与同龄家居农村的一群年轻人又是文娱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在筹备节目时,自然要把老徐考虑到。由于他在这方面有特长,把他视为导演。他也尽职尽责。排练时他非常认真,对不完美的舞姿认真纠正,对唱歌的音准要求很严。

由于某种因素,演出时,他不在前台亮相,只在后台吹木叶伴歌舞。大家都公认,他吹木叶伴的歌,听起来格外圆润、柔和、优美,特别悦耳、婉转、动人;他吹木叶伴舞,舞者更感受到木叶声明快的节奏及优雅的旋律,使得舞姿更曼妙,舞步更轻盈。他吹木叶一丝不苟,有时吹得大汗淋漓。我担心木叶一旦吹破咋办?其实,每次吹前都有备用,一旦吹破马上更换,做到无缝对接,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

我对他吹木叶的技巧非常仰慕,平时一起劳动就请教过他如何吹,他也没说出子午卯酉。只是选一张木叶就吹,我对他衔着的木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听音乐从叶片迸出,没看出任何奥秘。拿过木叶吹,除了能听到吹得噗噗响,看到吹得脸红筋胀外,什么也没有。后来我又多次吹依然如此。1970年后,我们就各在一方,相处时间极少,即使偶尔会面,也无闲暇谈及吹木叶之事,他在距今二十多年前就离世,再也没有机会向他学习吹木叶,留下深深的遗憾。但我没忘查找吹木叶的资料,终于找到了这样的记载:摘一张榕树叶,取叶片背面上半片微折成弧形,横向衔进嘴里,口腔为共鸣器,木叶为簧片。通过气流、口型、口劲、舌尖、乐感意会的控制和相互作用,不断调节木叶的振动频率,奏出强弱,高低不同的音阶。

木叶吹奏对口型、口劲以及运气都有很高的要求。选材不准、口型不稳定、运气不均匀、用力过大过小、持叶姿势不当,都会导致吹不出音乐来……

我原以为木叶吹奏简单,原来如此高深玄妙,更对老徐肃然起敬。他能把木叶吹得如此娴熟自如、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可见为此他付出多少心血与艰辛。

我现在有时仍在吹木叶,仍然吹不出音乐,百无聊赖,权且用这篇《他吹木叶伴歌舞》作为对老徐的缅想和追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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