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花信

作者: 赖建辉2020年03月27日情感短文

最早被花信吵醒是在网上,大嘴们叽里呱啦,电脑键盘叽叽喳喳,全是花开的声音———还在年前的时候,我就在网上了解到C村山楂花信。

大年初六乡里的宣传委员打来电话说,这几天每天都有数百近千的赏花人涌进C村的山楂果园,满园芳菲、洁白如雪的山楂花让游客流连忘返。

花信催人。想到去年某报社副刊部约我写一篇当地花信的美文,我竟然说本地还没有那么早的花期,叹息此处春天没有他处早。现在看来,那是我对春天的一次严重误判!这几年,C村就年年抒写山楂之恋,寒风料峭的山岗,不怕冷的山楂花早早就盛开,也引来了很多人赶花期。在那样的春天最当头,白如雪的山楂花照亮了山头。

接完朋友电话,我就驱车三四十公里,来到这一片300多亩的山楂园。才是上午9时,已是游客满园了。

这时,看到了山楂花,心情反而不急躁了,心里的激动被我慢慢地压住,我从容地走进果园。花在开,在热烈地迎迓每一位赏花人士。看着这些五个瓣儿,花冠直径三四厘米,吐着长长的粉紫色花蕊的山楂花完全袒露温柔,楚楚大方,你就会禁不住贪婪地用眼瞅,用手摸,用脸贴,用鼻闻,用耳听——— 听花开的声音。好多人听出来了,我也听出来了,那声音有的曼妙委婉,有的清亮悦耳,由带着寒冷的山风传送,在花海上空飘扬。呵呵——— 但是,这美妙、清亮悦耳的花开的声音,也不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的,特别是心情急躁的人是听不到的。成簇成簇的山楂花开在枝条,枝桠形成一条条花鞭,穿行在花间,前后两人不能跟得太近,否则容易中鞭,花鞭打得人生疼。我提着相机跟随朋友们在花海里钻来钻去,花鞭打在我身上,打在我的镜头上,就有种美丽的痛。羡慕山楂果园的主人,拥有这一季迷漫山岗的美丽。

细读山楂花,我发现这些山楂花不同于我小时候看到的山楂花,小时候看到的山楂花是开在好大一棵的山楂树上的,那种山楂花反而小,小如指尖。可是那些山楂树很粗壮,有的有大木桶粗,有的粗得需要两三个儿童才能合抱过来。那些山楂树要到三月中下旬才开花。我们的学校旁边就有一棵,树大得真要两三个小孩才合抱得过来,那棵山楂树高六七米,树冠覆盖地面五六十平方米。那时,学校午休时,山楂树上爬满了孩子,孩子们就像挂在树上的果。上世纪七十年代是人口出生高峰期,教育也处在文革十年动乱期间,学校里的小孩没什么玩法,就爬树玩,大人、老师管不过来,学校边那棵山楂树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孩子们爬在树上,偶尔会顺手摘几个又酸又涩的山楂塞进嘴里嚼一嚼,酸涩得直皱眉,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记得学校旁边那棵山楂树,是我们班长家的。读一年级那年,我们照例爬树玩。有一天,班长就拿着竹竿在树下要打树上的我们,她打不着,我们能像猴子一样一口气直爬到树顶,小班长没奈何,就守在树下,说“下来一个打一个”,搞得我们直向她讨好。她心软了,就说出一二三四五六七……不打的一大堆人名单,我也在不被打之列。从那时起,我就感觉到小班长非常美丽漂亮。有些野性的小班长,就如同树上美丽的山楂花。当然,过不了太长时间,我们又不怕她班长不班长了,在她不来守山楂树的时候,我们就捡起石头往树上猛砸,石头飞上去,一个个山楂果掉下来。我们捡起掉地上青涩的山楂果,塞满口袋,快速逃离。

现在那些树形硕大的山楂树基本上看不到了。如今这果园里的山楂树都是经过嫁接培育的矮枝山楂。树的主干只有碗口粗细,果树开花时,是大朵的,艳丽满树。这些嫁接的山楂树,有技术的果农可以根据需要,选择山楂结出哪一种果形的果子,如苹果形山楂、梨形山楂等。令人赞叹!

小时候山楂花开,空有花期,那季节根本就没人拍照,现在的山楂花开,游客们、摄友们就会纷至沓来,相机快门一阵咔嚓咔嚓过后,就可以制作出一张张靓丽的春的明信片了。

我不能陶醉在花间,得好好拍照,记录好眼下的山楂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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