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秋天的美文

2020年03月31日好文章

与秋天对话

文/毕华勇

以前,年轻。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甚至,酒醉了还有些狂妄。

像自然世界万物一样,生死的距离早已丈量过。人一辈子,面对现实莫名的恍惚。或许你的前边都是耀眼的,炫目的。或许你还根本不知道繁忙的世界里,总有一些人平淡的再也不能平淡。许多赏心悦目的东西不属于他们,一生的艰难困苦,他们披荆斩棘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现实有时把他碰得头碰血流。这样。人与人各走各的路当中,是否互相看了一眼。俩颗心是否一瞬间留下什么?

秋天了。这是又一个年头有些漫长的秋天。我老了,然而我还是祈祷老天,时光慢些吧。对于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算不算煎熬?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对生活充满能量,一个人疲惫不堪。孤独的,对世界的表达方式竟是如此笨拙。

许多和我一样的朋友,从远处发来简单朴素的问候,我知道这世界还存在着最真诚的,善的,美的,让我回忆与感动的日子。当我把贫瘠丢掉后想像涌现出后半生的丰富,充实一阵子过后怎么又迎来这样的纠结?在城市里,一个写作者无助的空虚,社会在变,向往在变,人们在变,眼花缭乱之后一切归于浮躁的起落,所有周围争先恐后地抢购着房子,面积越大越好,满街大街小巷挤满了汽车,人们取悦的,讨好的,想献殷勤的是权贵与金钱,这么鲜活的生活竟然还需如此多的补充。我无法适从的时候痛苦与美丽失衡。这个秋天呀。一个人从小窗口望着某个地方。一些苦涩的文字。用笔描绘生命的存在。

墨水干涸了。好久没记得钢笔要工作的时候必须给它能量。

秋雨下着,街总湿淋淋的,万物生长。这个属于农村人收获的季节。宁静的村庄以它奇妙的方式,让我相信它久远的魅力。我的童年速度非常之快地在万里晴空下,被太阳,秋雨,霜冻,寒风,牢固地钉在脑海中不断复制的印象里。千真万确,我发誓,努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无所畏惧的人。好多年走过来,那颗心还是牢牢地锁在村庄的土壤中。海市蜃楼的憧憬,慢慢开始萎缩。我遥望,不可触摸。无数擦肩而过的人,很感人地盛放快乐的影像。我也活在世上,有些累,像活在世外。

想起的很多,多想回去,那怕灵魂。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总是怀念往事,多想一个人就这么静坐着。秋天满山遍野的庄稼,还有无拘无束的植物。风吹过山头山坡,崖畔上的酸枣树挂着鲜红的果实,偶尔有鸟飞过,扑闪着翅膀鸣唱着属于它们的歌儿。一对对,一双双蝴蝶。忙碌着挑选属于自己的花朵,这大好的世界,这五颜六色,我感受到什么,五官竟是如此瘫痪,是生活操碎了心灵还是自己焚毁了生活。我曾顺以命运,熟悉残酷,一直这么前行鼓胀着勇气,希望自己强悍。如今,哪些一再重复的故事,竟让自己在小城片刻的失神,内心慌慌不安,甚至是不堪一击的模样。

人就是这样脆弱,不见得把许多事忍耐就会过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有时想在当今社会里,狭隘的想一个无靠山的平民是多么的渺小与无助,失去做人的尊严,权利常常遭受损害。一个人假如常常活在危急之中,无形的威胁并非某个人独有,生活中常见的歧视在每个角落里存在。人与人之间的阻障,几千年至今无法改变。我们的防范,猜疑,不信任,终至叫人孤单。一个人的呻吟不可怕,在社会的功能上衡量,集体的呻吟更为可怕。

是的,一个人走到迷途和危境,梦想从世俗的冷面里寻找自己丰富多彩的乃至独领风骚的一面,心里有没有障碍,那个美丽的心愿无法到达彼岸。就像爱情,当美丽扼杀后,你还坚持多久?

终于,停止了一生的漂泊。终于,在小县城安居下来。弥漫在我周身的一种气息,像雾霾一样。好多事,迫于应酬。翻了翻手机里收藏的联系人里,这个秋天我删去几个逝者。无法再联系了,人与人隔着一层泥土,无法交流。这种孤寂叫我只有喘息与心跳。假如还是往远想,一个人,一颗草,一只鸟,或一只小虫,都在这个世界上,在各自的舞台上,把所有的生老病死,忧愁烦恼交给大自然去稀释。人需要虚构一个世界,一直在那里,像钉子一样,那怕一言不发。

此刻,秋天的阳光刺疼了我的眼睛。我还是摊开稿纸,给钢笔吸满墨水。自己有些愧疚地要给朋友们一个交待。无论什么,一个人能走多远必须坚持。因为,许多熟悉的人重病缠身或已离去,我在阳光下泪流满面。

生活中还是有许多恒久的事物,我心中充满了感激的珍重。我不知道这个年代,在这样一种生活坏境下,我们多少人真正了解土地和家园,或许,我们更多得是唯命是从聆听领导的讲话,忘了我们个人忙碌的脚步里,那一点点的功名利禄,对自己生命的意义有何价值。

我停下来,寻找自己的根本。

秋天的札记

文/迎春

蜗居书斋的日夜,是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海洋,时而将我逼进阴晦的角落,时而将我推向烙着阳光的浪尖,感受光明与黑暗的相交,多少重复的日子把自己化为一枚简陋的贝壳,叹息声便无奈地随之晃荡、流淌着一圈圈螺旋形的纹路。也许习惯了寂寞,不经意回首,往事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不曾发生过的空溟,那些紫千红的记忆渐渐疏离中陌生、模糊了,才发觉一颗柔软的心灵,已被流过的时光洗得斑斑驳驳。再不轻易哼着歌看镜里的自己了。

“纸上云烟过眼多,半生心力坐销磨,”这是一种亲密,一种身心相许的热爱,日日不断的落笔之思。我想,这就是清代状元纪晓岚所面对纸墨得失间的感慨,当时在八股文盛行之时,是从一个没有脂肪的喉咙里传递的怪异声音。

在他眼里,日常生活不会再有空灵、激越、神奇的出现,仿佛所有的前人只是过客,云烟一般、循环往复地在自己身边走过罢了。这个想法,令我悚然一惊。

我们都在不分昼夜的劳碌、拼搏和进取,艰难攀援在各自不同的路途上,甚至匍匐前行、留下了醒目的、汗水淋漓的足迹。可是,当我回头再仔细一想,譬如从后来人的眼里,也就如同一阵风,一群他们的天空里倏忽即逝的飞鸟。

深情在眉,孤意在眼。

秋天不是呈现爱,而是为了让一个人看见自己内心里的纷纷落叶。

秋意寂静。对面的台阶上,过早飘零的一枚落叶提醒了我,或说暗示我:枯竭也是一种生命里不能避免的流程。

它像人生本来是舒缓起伏的流程走向,不可预见的怎么就出现了断崖一样,成为一个戈然而止、无法再行进的路途。一股辛酸,一种无奈,油然而生。我觉得,整个秋天总该有一片落叶是我自身的真实写照。

我习惯了台灯所笼罩的无边风月,习惯了无声无息的深夜浮现出来的幻想,触及的是更加辽阔的视野。尤其在我独处的时候,亦能感觉着自己与白昼的举止有些是越来越遥远了。也许,我的时光被停留在一页又一页的文字上,当我精心把生命内部布置成一篇美丽的童话时,真实的血肉之躯却类似某部长篇的标题,孤绝地悬在钢笔的下端。也许只有耕耘,没有收获,在我与梦想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障碍,至使我不能冷静坦然地进行描绘与叙说。

与秋合影,是一次次朝拜的纪念。

想起你;不过秋已浓。

我在一次次阅读自己的旧作,除了惊叹自己的勤奋,数百字作品发表的背后是数千字的有力支撑。那些背后的碎片又一次次把我带回始初,使我浸入对往昔的回忆,想起了欢乐的雏形。

更多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那么安静,淡然,喜欢走出家门看漫天秋叶纷舞,带有永不披露的秘密飘落,捡拾玩弄,如一双至爱的手掌握住另一双至爱过的手掌,深情且有力度,渐渐抚响生命中最纤细的丝弦;也喜爱秋风入怀的韵致,又如一首深沉的抒情诗被有些喑哑的低音缓缓念出,是怨,是悲,是恨,更是爱,让人猝不及防中神迷心醉,觉得身边正有无数的梦幻闪耀,秋水般渐渐扩散,欲诉又无从说起。这时,美妙的音符便在心的上空闪闪烁烁、纷纷扬扬……

回忆过于兀然。我不该有这样的念想,然而我如何去面对季节的心事?

我所历经的往昔就如秋水一样蒸发了,剩下的都是聚集在眼眶里的泪。在我写出前面这几个字的时刻,我同时能感觉到眼前凸出了两块黑色巨石、垂直地砸到脚尖前方的地面,紧接着,是同样的颜色在不透明的视网膜上沙尘暴般地汹涌袭来,顷刻间,浪头一样高过浪头的夜气彻底地吞噬了我。

如果我的眼底有流动的沙丘,那一定是现实的大风遮蔽了童年里记忆的城池,大地的灰尘蒙住心灵。在我视野仄仄或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对于我而言,逝去的时光,未来的时光还会存在,无所始、无所终,静止不动。

深秋寂静。我是一个人浸入对往昔的回忆,想起中秋之夜被母亲擦净的各种器皿:碗筷,茶杯和酒壶。乡村院落简陋,视线的尽头缩小成一盘皎洁的明月,触及的是更加辽阔与细腻的亲情。西北屋透露出新伐木材的涩味。泥土摇曳着白菜与葱叶自在的身影。父亲的走路声,“咚咚咚咚”是从工作中伤了神经的病腿下面发出的,击鼓一样,使远处的旷野变得悠远而苍茫。我还没到结婚年龄,就再也听不见那样的声音了。母亲也于去年中秋夜住院,第二天就离世了。在我醒转过来时,窒息就在死亡下面舞蹈,然而,有谁又能真实体验到内心随之而来的、由生到死的过程?这阴影,勾勒出突兀的命运、无常的人生。

大地上,还包括一些长寿着的老人,枯黄的色调,就像那些千年大树一样令我肃然起敬。

北京的秋天

文/漠扬雪

北京的秋天是悄悄的赶着溜过来的,前几日还是暖风徐徐,一场小雨之后便有了秋风瑟瑟的寒意。

秋雨是最先赶来的,算是一场夜雨吧,自傍晚就开始淅沥沥的下,一直到深夜。好似对夏日的余热搞了一次偷袭,虽然雨不大却把之前的喧气一扫而光,把楼下原本街市的热闹也赶跑了。昏黄的路灯下,有的行人撑伞大步走过,喜雨的人则在雨中小步慢躅,还有三两个戏耍的孩子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咯咯的笑声。

一阵风吹过,楼前的梧桐树晃了晃枝丫,发出沙沙的响声。叶子打了个寒颤似的把好不容易留住的雨珠抖落了下来,如阵雨一般洒落到地面上,也恰巧撒在了刚好在树下跑过的黑狗身上。黑狗停住了脚抬头无奈地望了望,呜咽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水又颠颠的跑走了。令人哑然失笑的的是它回头时的神情,眼眸中带着些许意外,还有一丝怒意,转而就变成了无可奈何了。“嗡”的一声,一只臭姑娘正好停落在眼前的纱窗上,顿了顿,清理了一下足上的水迹缓慢地爬起来,这身手比夏日的时候差了好多。它努力地爬到窗子轨道的凹槽里,似乎在寻找一个缝隙钻进来。趁它从凹槽挪出的瞬间,我将窗子关上了。受了惊吓的臭姑娘一个踉跄摔倒了窗台上,挣扎着翻了个身就飞走了。

街道上的烧烤摊连同桌子等都收在了小棚子里,隔壁的面馆生意开始红火了起来。远远隔窗望去,只见桌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食客的筷子在面条里搅动然后夹起一绺往嘴中送去,就仿佛耳边听到了那滋溜滋溜吸面条的声音,心里也立刻温暖了起来。

面馆的主人是一对来自河南夫妻,夫妻俩平日话不多但总是笑脸迎人。女人不仅要负责招呼客人、收钱还要捞面、上面等,男人则要和面、抻面、煮面,生意好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也许他们在老家有个即将高考的孩子,亦或是年迈的父母,生活让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奔波忙碌着。客人渐渐越上越多,锅里的水在不停地翻滚着,冒着腾腾的热气。男人熟练地抻着面条,时而用毛巾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从秋天开始,从这场秋雨开始,他们的生意慢慢的红火起来。

抬眼看去,周围的农家小楼里散发出的微弱的光亮交织在细细的雨中的那种氤氲的景象颇有点江南水乡的意蕴。香山顶上的灯依旧亮着,整座山在这个雨夜中只能看到黑乌乌的一个轮廓,连同周围的野山一同沉寂在这个秋雨的夜里。想必这场雨过后,又是一个登山的好时节,寻访红叶和秋景的游人的足迹又会热闹了这片被秋雨滋润过的土地。

秋雨来了,北京的秋天开始了。

赶在秋天里来了

文/暗香

柳湾湖,在初春冰雪还未完全消螎,柳枝还未吐芽时,是素淡、安静的,既不萧瑟也不繁华。湖的四周柳丝静静地垂着,湖水中也是蓝天白云柳丝,很唯美。

一直打算夏天去一趟,却是种种牵绊和莫须有的理由而未成行。匆匆地,春天过去了,绚烂的夏天过去了。尤其在夏末的暑伏天,连着十多天高温,天天想念柳湾湖,湖的四周柳荫正浓,一定是避暑的好地方,总是怕热不敢出门。另外也是没有合适的人陪我一起去,一个人去也可以,只是怕孤单。再说一个人游着,再好的风景也会徒生伤感,不能让坏情绪遭了那样一个好去处,就一拖再拖。在犹豫和想念中秋天说来就来了,真应了那句老话----岁月不等人!

立秋已经半个多月了,再不去就花谢叶凋了,真有些焦急了,约了几个自认为志趣相投的朋友,都有种种原因婉拒了。人生真如此,一厢情愿也是有的。我还要等谁呢?说走就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却从春天走到了秋天,终于在这一天才到达了柳湾湖。太美了,柳树还是静静地倒映在湖水中。三五根芦苇像在给湖水点缀美景,不多不少,不高不矮,很入眼。几株蒲公英花开得很灿烂,种子结得很浪漫,只要有风吹过,它们就要开始浪漫之旅,它们灿烂地走过春天、夏天、秋天,才要用朴素的风华在秋风中飘摇,只有有心人才能领略它的妩媚。

在静静的湖边留连,俯首花草葳蕤,棵棵充满生机,又显得成熟而饱满,到底是秋天了;抬头蓝天高远,白云悠悠,有不知名的水鸟欢叫着掠过柳梢,一眨眼的工夫又飞回来了,贴着水面上下翻飞,这些淘气的小精灵啊,是在向我展示才艺吗?“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仔细一瞅:鱼!那么多的大鱼儿上窜下跳,一定是闷坏了,跳出来透透气呢。蹲在湖边慢慢地看,黑压压的鱼群游过来游过去惹得人手痒痒了,真想抓上来几条烤了吃。

“你来照这个花吧”休闲庄园的老板娘看到我在不停地拍照,热情地招呼我。跟她来到门口,是几株盆栽的大丽花,非常艳丽,花朵硕大,有六七寸,少见的品种,有大红色和玫红色,太艳了,刺得有点眼花了。她很认真地帮我拽过叶子让我拍花,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多,她满意地笑了。我也由衷地赞道:“你的花真漂亮,这是个好地方。”她笑了,有点羞涩。

热爱生活的人哪!

“你去坐坐那个”,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湖边一个木头秋千椅,我快步走过去坐上摇荡起来,真惬意,只恨发现得太迟了。静静地享受吧,暗自窃喜,总算没有错过我想念的风景,赶在秋天里来了。

秋天的夜晚

文/西江月冷

在这秋天的夜色里,我小心地捧起一轮月亮。

我总是觉得,月亮最适合秋天的季节。就像绿色适合心情,红色适合喜庆,春天适合郊游。

你看,在我的心里,夜色净洗,一轮明月高挂,照亮稻谷回家的路,照醒瞌睡的昆虫起来唱歌。乡村的歌谣一声漫过一声,不觉间,秋意已浓。

就连那头走掉多年的老黄牛,也在梦里转过了身子,长长的打了一声哈欠。徒步千里,又一次走回记忆的家门。一头老牛总该懂得月亮的美吧。——月光披在它的身上,月亮荡漾在它的眼里,月亮把它耕种过的田野,照成银子般光亮的世界。

炊烟已淡,整个村子里所有的母亲同声呼唤,仍唤不回玩耍的孩子。

高堆的稻谷是一座生活的大山,孩子是山林中的兔子。饱满的稻谷里,流淌着精神的泉。那一年,祖先把自己当作种子种下,这一秋,后人把祖先的身影在收获中扶起。

在一场生命的年华里,一场秋实在短暂。

短得春天的蝴蝶飞不进秋天的门,短得夏日的荷在秋日的波影里来不及凋谢。

开在心里的花,怎么会选择凋零。就像过去多年的柴火,依旧在老家的灶膛里燃起,就像儿时的嬉笑,时不时就被秋天的大手珍藏。

满地的落叶,不是生命中该有的悲悯。一场又一场别离,才让我懂得了相守的珍贵。

秋天的月亮照耀大地。秋天的风声催人加衣。其实,夜晚就是一首歌。一首诗。一阙词。

声声慢,声声长。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秋天的石板上,月光洗刷我的面庞,虫声抚摸我的心声。扑簌簌的响声,是谁踏步归来的思盼。

多想就此停留下来。

好好的。好好的,与秋天谈一场彻骨的恋爱。

不说爱你,不握你的手。

只默然相望,安静相守。

就像梦里的翅膀,洁白柔嫩,却带着心中的温暖,于蓝天之际,高高飞起。

媚笔泉的秋天

文/光其军

秋天里,又去了媚笔泉,与第一次的去大约隔了十多年。

时过境迁,媚笔泉依然藏在龙眠山中。只是那些树木更加的茂密,丛密的草儿也经过了几度的春秋。而那山间回响的鸟声,秋虫的鸣声,风吹树梢的“哗哗”声,甚至溪流的“滴答”声,一下子汇聚过来,成了一曲交响,让我弄不清它们谁是谁的谁了。再往上朔,清“桐城派”大家姚鼐,明末宰相何如宠,宋大画家李公麟等等,都见过这些树,踏过这些草,听过这些声音。但现在这些都是它们的后辈,以前的它们,皆与人一起沉入了历史。

这些人中,姚鼐是在春三月来的,那正是草木葳蕤,树木发青的时候,媚笔泉周围自然摇曳出别一般的风情,所以姚鼐欣然写了《游媚笔泉记》。那何如宠告假侍奉老母,住在龙眠山中有几年,闲暇之余,他寻找李公麟活动的轨迹,四季都可以在山中游走。但他刻在峭壁上的“媚笔泉”三字,是否在秋天里所为,已无从去考证。而宋大画家李公麟,晚年归隐在了龙眠山,号称李龙眠,他有的是时间在龙眠山中走走的,他画的《龙眠山居图》,应该有媚笔泉这处美景,但他的画,是否在秋天里取媚笔泉水研墨所画?因时隔太远,我竟也不知。

“以岁三月上旬,步循溪西入……”这是姚鼐在《游媚笔泉记》中说的,姚鼐去寻媚笔泉,自然是其对先贤曾经的留足怀有的一种追寻,或者是一种尊崇,可见这泉的不一般。当时他来,是沿溪流上朔,两岸的美景当是应接不暇。可我两次的来,只能选择秋天,而且得沿山而行,这是因为原本的溪流变成了水库的后稍。秋天这儿的水,已经干枯,变成了涓涓的溪流,可以跳跃溪上的大石头而过了。

然而我的两次秋天里来,为着寻路,都费了不少的周折,但都很有意义,这多归功于秋天的山和水,它们丰富的体表语言,让寻找媚笔泉又多了些意趣。因季节的缘故,这次的秋之溪流比上次的来,显得更加地消瘦,但裸露的岸上,却仍然有一些嫩绿的草,其间也有一些枯萎的草的茎秆,间或还有些微小的黄花儿点缀。而在一处稍高的岸上,我还发现了一棵水柳树下面的一丛芦苇,风中它们摇着白色的芦花,像是一群女子的舞蹈,又像是它们在窃窃私语。随行的人当中有几位女诗人忍不住了,跑过去站在芦苇中,阳光照下来,女诗人和芦苇虽各具风姿,却又融起来,成就着不一样的美。

踏过松软的泥土,就来到媚笔泉所在的山跟前,然而丛密的灌木和树木遮蔽了山体的神秘,山路竟然从脚下消失,眼前是一派茂密的山坡。为寻路,众人向着山顶攀援寻路,我却独自凭着过去的印象,横走着去寻。似乎冥冥中有种指示,它牵引着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来到山路前,可路也早已被密密的竹子和矮壮的灌木遮盖得严严实实。那上面,积满了腐朽的枯枝以及落叶,遮蔽了并不平坦的山径。若往媚笔泉去,必须得低头躬身,脚踩落叶而行,如此而行,算是对媚笔泉的一种尊崇吧。

再次的来,要说感受,应该够多的了,心里又涌动着要为它再写一篇文字了。但我的千言万语,在一踏入媚笔泉的山路,就被磕绊住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姚鼐先生所写的石马我没有见到,只看见路边崖壁边的一棵乌桕,满树的叶子黄的是那么地可爱。它像一团黄色的火,燃烧在着墨明显不均的山岚,只有一些枫树的黄可以与之媲美。这些都是秋天的颜色,都是秋天的语言,那么地渺小,又是那么地苍茫一片。

山路两边,有的草还青着,有的草却黄了。那两边的树,有的还青郁,有的就只是光秃的枝桠,更多的是两边茂密的矮竹林,这些都伴随着去媚笔泉的始终。穿过它们,前面豁然出现一处杂树和矮竹林围着的山潭,但里面的水干涸了,一大片的水草正蓬勃着。山潭的里面是人工砌成的壁,不会是媚笔泉所在的岩壁,外侧是齐人深的灌木和草丛,似乎掩盖着一块岩壁,拨开这些就露出了崖壁,可上面竟无一点石刻的痕迹,多少令我有些失望。

回转身,走回,再穿过丛密的竹林又是一个山潭,拨开树枝,往里一看,竟发现还蓄有不少的水,可惜有一半被水草占据了,靠里的几面崖壁,全被树枝和草遮蔽,无法知道上面有什么。待要走,万千道阳光忽地从空中落下来,哎呀,那个金黄的阳光,就齐刷刷地射进了山塘,我们一下子就被它包围,一个个全然成了幸福之人。

这山潭可就是媚笔泉?当然不是!一动不动的水面上,满满的都是细小的浮萍,生机旺盛的草,一棵倒卧的树,哪里看到泉水的泛滥。一个打伞的女诗人走到一边,阳光下顶出了一个“个”字。秋风中山上的几片枫叶飘下来,落到水中,一动不动。其中一枚枫叶被女诗人捡起来,她凝望着几秒,又将它放回水中,它还是一动不动,宁静而又安详。

再往上,还有一个山潭,有崖壁裸露,模糊着像是石刻。有人试去上面的苔藓,有人倒上杯中的水冲刷,等干后,真的有石刻的样儿,众人当时就颇为得意,以为上面刻的就是“媚笔泉”三字。崖壁的附近以及更上,还是有岩壁,可惜树密灌木众多,越往上越难行,遂作罢。

这些山潭所在,应该是媚笔泉的周边。如今的植被好了,山间稍微空旷的地方都被长的密实,在这些密实之中,我寻找到一棵杂树,倚靠在其下,阳光的雾撒在密实之间,看过去竟如仙境一般。恍惚间,觉得阳光在汲取媚笔泉的水,点化这些树为文字,点化这些草为标点,它们在阳光中升腾组合,成就着一篇自然的华章。我猛地激动了,一转声,在阳光中也将自己站成一个字。

回去后,我将在媚笔泉周边的照片放到网上,就有朋友说,媚笔泉就在附近,崖壁上有石刻。看来,这个秋天的去,还是没有找到媚笔泉,只有等着下次再来了。不过,我以为,这次的来,我也有着秋天般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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