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父亲的文章

2020年03月31日好文章

看望父亲

文/红色记忆

父亲孑身一人住着,很是孤单。不大的房子,愈加显得空旷,还有些冷。

看望父亲,我义不容辞。只要有空,我就会去父亲那里,雷打不动。即便没空,我也会想方设法,抽出点时间,加以弥补。时至今日,它已经融入我的生活,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常回家看看,这首歌特别的亲切。不仅仅是朴实的歌词,善意的劝告打动了我,我正努力的践行着,力求做到,希望做得更好。

就在昨天,学校组织秋游,孩子要傍晚才能回家,所以,孩子的事就不用担心了。而我和太太一同休息,这种现象实属难得,鲜见,如果就此策划一下,过个惬意无限的二人世界,也是挺美挺妙,够浪漫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想,主观愿望罢了。

像我这样天生的实在人,做惯了的孝顺儿子,看望父亲,才是正道,上上策。于是,我跟太太一拍即合,决定夫妻双双把家还,去看望一下年迈的父亲。

打电话给哥嫂,一问也正好有空,便相约同去。

父亲一个人太寂寞了。作为子女,时不时去父亲那里,看看父亲的身体怎样,需要什么,顺便搞搞卫生,收拾家什,而更多的还是要陪同父亲拉拉家常,说说话。

每次去父亲那里,我难得空手,哪怕拎几只桔子,几根香蕉,也是一片心。

路过蚕种场菜场,我买了点菜带去。去之前,已经电话告知了父亲,让他什么也别准备,我会一手落的。主要买了白虾,里脊肉,芸豆,青菜,黄瓜,青椒和土豆。现在都提倡健康饮食了,特地多买了些蔬菜,也算是对父亲和家人的身体负责。

到了父亲那里,进门第一声“爸爸”是必须叫的,太太跟在后面,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接下来,就是洗手,敬香,给母亲下跪,磕头。

有人见到下跪或者磕头,会摇头,指指点点的,总感觉不可理喻,我的看法是,给自己的长辈,给爸爸和妈妈下跪磕头不丢人,相反,这是一种尊重,孝敬和感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可能太传统了,但是,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父亲,早已围着个围兜,在厨房间忙开了。一只咸肉炒豆干,一只韭菜炒蛋也在他紧张的忙碌中,大功告成。

看到我们来了,父亲赶紧出来,又是香蕉,苹果,又是饼干,桃酥,又是花生,瓜子的,直往我们手里塞,边塞边叫我们吃,还有呢,多吃点!

原来,在父亲眼里,年近50的我和太太,就是个孩子。

我跟父亲说,你就歇歇吧,烧饭,炒菜的事我们来解决,这点小事怎么能有劳你的大驾,我的老父亲啊!

我连推带拉的把父亲拉到客厅,再给冲了个热水袋,让他捂捂手,暖暖身子。

不一会儿,哥嫂也来了。

不曾想,他们也买来了菜,一只火锅的料,足够多的分量!

考虑到天冷,也就仅有的5人,我简单炒了几只菜,最后,还是以火锅为主。

一家人团坐在一起,看着电视,吃着热呼呼的火锅,品尝着美味佳肴,咪点儿小酒,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一下子便聊开了。

这场景,其乐融融,幸福之极!

事实上,感恩节这天,我也早早的下班,专程去看望了父亲。

父亲见到我,一脸惊讶,你不上班啊!又忙不迭的问道,我又没什么事,你来干嘛!

我解释说,这些日子,手头工作不忙,就过来看你一下。父亲并不知道有所谓的感恩节,但我却做了个有心人。平常,我都会去看望父亲,何况这感恩节呢!

绝不可以遗漏,更不可能遗忘。

今天,我也是个做父亲的人了,但是,我一刻未忘,生我养我的父亲。

当肩上的担子,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明白了父亲,疼痛了几十年的腰,至今,直不起来的缘故。

父亲,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这些子女呕心沥血,操劳一辈子,辛苦了!

累坏了啊!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现在的父亲,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用了,他想什么呢,还不是希望我们做小辈的常回家看看吗?!

记得重阳节那天,上午,我给父亲去了个电话,没回。我想,父亲可能正忙着呢,脱不开身;下午,第二个电话打过去,一样没有回音。我想,父亲的手机,可能不在身边,或者说没有电了;下班了,第三个电话打过去,还是没有反应。这下我急了,父亲到底去哪里了,父亲到底怎么样了,父亲是否有什么危险?

想到父亲说过腰痛,有时走路都费劲,我更担心了,万一这样的话,饮食起居该是何等的困难啊!

下班之后,我立马打的赶到父亲那里,父亲倒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问我,你打电话了啊!

岂止打电话,我打了三只电话你都不回,我还担心出什么事呢!

你看我老糊涂吧!电话放在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听见。父亲说。

我说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我还得回去烧饭,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每天吃点新鲜蔬菜,鸡蛋一只,牛奶一杯这两样东西必不可少,天冷了,多注意保暖。

我走的时候,父亲将我送到了门外,再次关照我,天暗了,路上小心。

我说爸,你就尽管放心吧!

怀念父亲

文/唐海林爱的宣言

真正懂得父亲,是他的病重期间。  

那时候,每一次回家,就发现父亲突然真的老了。仿佛老家门前的那颗槐树。树皮打褶、树干萎缩,满树枝的叶子开始泛黄……  

其实,不是父亲突然老了。只是,我们关心不够。八十多岁的老头,仅仅怕影响我们工作,重病期间居然会瞒着我们。直到,病痛折磨他实在扛不住,母亲才叫我们几个轮流回家守护老爷子。

年迈的老父亲,此时,日常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他的病愈来愈重,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在病房,他不知道如何穿衣,总是扣错纽扣;裤子也只能是用一根布带子系上,甚至多次穿反了前后,与颠倒了左右……即便是这样,一生要强的父亲,还是不愿意躺在医院,要我们这些下人们伺候。  

把困难留给自己,把美好留在人间。大病时,父亲做出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首先是他把烟戒掉;其次是坚持回家里养病。  

医院医护条件当然比家里好,但是在他的坚持下,父亲生命中最后的时光,还是在家里渡过。因为,父亲平凡的生命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家和孩子们就是他最大的财富与最后的希望。  

我终于恍然大悟,他一生的追求,一生努力的目标就是照顾这个家,让我们过上幸福而祥和的生活。  

村里人都很崇敬父亲,自小大字不识一个的父亲,为照顾奶奶和我叔子,出去打长工供弟弟读书,用一双手撑起这个家族。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到芜湖卷烟厂打长工;后来,为照顾一大家子人,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回到庐江中学教务处打杂……  

其实,年轻时父亲的理想是参军。母亲说,要不是当时家里孩子多,父亲可能就参加解放军。以父亲的精干,在部队弄个军官当当是没问题的。尽管他没文化,但是,父亲办事能力还是得到各方认可。  

三年自然灾害中,为拯救几近饿死的邻居,父亲从公家粮仓旁边扫出一袋稻子给邻居家充饥。为这桩善举的代价,父亲被告密者五花大绑游行示众过,因此,被免去生产队队长这一职务。此后,父亲被发配到芦席山碾磨、收稻,因公负伤后,转正遂成为第一代粮食人。  

父亲的一生,对自己极为苛刻。他生活简单、朴素,却把最丰满的爱,都奉献给了这个家。  

为照顾老暮的奶奶与年轻的弟兄,他放弃在外的优越物质条件,依然回家帮助我叔子念书。当年,生产队分家的时候,父亲硬是顶住各方压力把我叔子的家留在大队,并且,在生产队想方设法给他谋上一个会计的职务。别看父亲没啥文化,可是他明白事理。当年,许多干部被打倒时,父亲极尽所能在生产队分配轻巧事情给他们。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让没文化的父亲,和本土许多精英们交上朋友。让熟悉的老领导和老同事,对他为人处事赞不绝口。

母亲跟着父亲,虽然说没有享什么大福,但是,一辈子都没有下地干过农活。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担当?  

挥着镰刀锄头,从地里走出来的父亲,对我们非常严肃,他所以吝啬地对待我们,无非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自小,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对我们都是非常严厉。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我们柔情似水,他认为他的儿女不能只是在一片缠绵的慈爱中成长。为此,他只能扮成一座山,用坚强和力量充当我们身后的一个依仗。  

大哥念师范后,大姐成为父亲的牵挂。本来,父亲是给大姐顶职的,但家里孩男孩子多,在大哥的建议下,最终给老二顶职。为安慰大姐,父亲愣是砸锅卖铁、四处筹钱给大姐凑学费,即便把家里准备盖房子的砖瓦钱退回来,也给大姐读巢湖师范。最后,到我念完粮校到粮站上班、娶妻生子后,父亲终于喘了口气,仿佛可以卸下担子。  

这一生:从大哥到大姐,老二、老三与我,一路走来,为了这个家庭,父亲付出多少艰辛,才将我们抚育成人……  

记得那时候,父亲跑老二和我家是最多。看老二,是因为二哥在中心站上班,他在领导岗位、子承父业干得非常出色,老父亲感到很欣慰。到我家,是因为他惦念最小的孙子,时常跑过来看看  

父亲的好人缘,善有善报,还是得到些回报。  

像大哥读师范一样,表姐考师范时,也有人举报她“超龄”。父亲找到郑校长,他们一道去教育局澄清此事,终于,表姐如愿以偿跨入教师岗位。另父亲退休后,单位还是舍不得父亲离岗。因为,父亲在岗30多年,送粮款从未出过一分钱的错。当他退休后,接任者终于捅一个大篓子,弄出在金桥丢失18万元现金的大案。

对工作兢兢业业的父亲,除嗜烟好酒外,物质生活极为清贫。  

退休后,他和母亲一直就住在老家的青砖瓦房内。房舍里除照明灯和黑白电视机,木头床和简单几样家具外,再没有任何奢侈品。他的退休工资,除孙子们回家添菜外,基本都舍不得用。就这样,父亲还时常送早餐给老三,帮着他看摊子。在父亲的心中,老三没有找着好工作,他觉得心里有愧疚。所以,他用忙碌来弥补对孩子们的爱。  

想起父亲,我经常会在无人的角落心酸落泪。因为,我是个平凡的人,今生,恐无法完成父亲心中的夙愿。现在,我们唯有尽力去做好工作,努力去打拼,好好活着,才能无愧于这一份爱!  

粮食企业改制时,那会儿,我所以极力跳到县委宣传部打工,不是为了那一份微薄的薪酬,其实就是想给父亲一丝安慰,给他脸上添点光彩。因为,我深知父亲,只要我们干得好,他才会活得开心。  

一生要强的父亲,在临终时刻,我终于感受到他灵魂深处的繁华和纯净,一生不识字的他,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爱的真谛!  

父病如山倒。那几夜,父亲吃喝要人喂,特别是撒尿拉屎更是需要人搀扶。但是,父亲从不大声嚷嚷,没有对我们讲过一句重话。他忍住痛,脸上始终微笑着。直到我值班时,我给他点上一支烟。尽管父亲的嘴角叼不住烟,但是他干燥的嘴唇依然不厌其烦地舔着烟嘴,轻声地问我家孩子学习怎么样?老大来的时候,他只是遗憾地伸出三个手指,意思就是到现在他怎么还只是三代人?  

这种打击,那一刻,大哥怦然落泪了。因为,大侄子的婚变,不光是他家的私事,也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心病啊。  

从来——真正的悲悯,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中华文化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根”意识,仍如流水般流淌在至善者的心中。  

岁月悠悠,往事历历。父母和子女之间曾有的埋怨、不解等复杂情绪,都会在某一刻得到彻底释放。这一脉相承亲情激励,相互伸展链接,才会让乡愁里的故土,唯一成为我们回家的路。思念如藤,很多年后,当我真正懂得父亲,明白他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付出的关爱,却是从他离开我们后才开始。  

那个冬天,雪花静静地飘洒。我的耳畔时常响起筷子兄弟的《父亲》。因此,2013年以后的每一个清明冬至,我们都会自觉地回家到父亲墓前祭拜。怀念父亲,那一份骨子里的父爱,并不会因为他长眠在青山绿梦中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爱会日渐清晰……

父亲教我学理发

文/佟才录

父亲突然提出让我给他理头发。

我连连摆手说,我不行,我不行!我没学过,理不好。

父亲哈哈笑道:“你没学过,我教你呀!你爹我可是有着四十年理发经验的高级理发师。”

父亲没有虚言,他从16岁开始拜师学艺,一直到他60岁退休,终生以理发为业,练就一身高超的理发技艺。那时乡下人管理发师叫“剃头匠”。父亲手艺学成后,先是在村子里支了个“剃头棚”,谁家老人孩子剃个头、刮个脸都来找父亲,我和哥哥儿时的头发也由父亲亲手打理。父亲手艺很棒,深得人们的欢迎。小娃娃的头最难剃了,可到了父亲手里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摆平。父亲变戏法似的先塞到小娃娃嘴里一块糖果,等小娃娃糖吃完了,头也剃好了。后来,父亲带着一家人进了城,凭着一身理发技艺让一家人衣食无忧。

但我仍然不同意。我说,三十不学艺,我都四十多了,还学什么理发呀?我叫父亲去理发店理发。

父亲却反驳我说,艺多不压身。再说我年纪这么大了,腿脚一天比一天不灵便,难道你忍心叫你老爸爬上爬下五层楼梯,走半里路去理发店理发吗?你就当给爸爸尽孝心了!

我想想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的腿脚越来越不利落了,跑那么远的路的确是个不小的负担。而把理发师请到家里登门服务,经济上又不允许。于是,我点头答应了父亲,和他学习理发,为他“减负”。

父亲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面大镜子。我被迫赶鸭子上架,手擎电剪刀,一招一式完全按父亲的“指令”去做。尽管有“名师”亲自指导,第一次,我还是给父亲理了个“狗啃头”。

我站在一旁,心里忐忑不安,等待父亲的训斥。

父亲站起身,伸着脖子在镜子前左右扭了扭头,照了照。嘴里连连说,不错,不错!头一次上手就理成这样,有天赋!当年你爹可比你差远了,给我的第一个顾客剃成了“光瓢”。

有了父亲的鼓励,我把胆怯丢到爪哇岛去了。以后,我泰然自若、毫无顾忌地给父亲理发,丝毫没有手怯之感。

渐渐地,给父亲理发的次数多了,熟能生巧,我的理发技艺越来越好,父亲说已经不逊于他了,可以出徒了。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什么徒?我又没真的跟你学理发,只是为了与你方便罢了。

父亲拿出他当年用过的剃刀和一把崭新的电剪刀送给我,说:“我在巷口给你盘了个店,这条巷子老人孩子不少,好好干也能挣不少钱。你下岗有一年多了吧,该找点正经事做了,孩子老婆都指着你哩……”

我心头猛地一震,原来父亲教我学理发,不是方便给他理发,而是为了能让我掌握一门生存的技能,挣钱养家糊口罢了。

泪水,止不住的“哗”地流了一脸。

父亲的荒年

文/田野

“粮食是一粒也不容浪费的”。父亲端起我儿子吃剩的饭,一边吃,一边说道,“如果遇到荒年,这半碗米饭能救一条人命呢”!我儿子不以为然。他笑着说:“爷爷,你怎么这样呀,不就是半碗米饭嘛!”父亲不说话。他把碗里的米饭吃完,还用开水涮涮,喝了下去。我朝着儿子瞪了瞪眼,儿子红着脸,再也不敢说话了。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父亲正在读初中。学校有食堂,学生可以免费就餐,这似乎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不过,食堂的饭多为红薯叶、树叶、野菜,一个星期也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最难吃的是用玉米芯面做成的“面包”,吃得人拉不下屎。父亲说到这里,浑浊的眼眶里挂着泪水。荒年,这就是荒年。那时候,过年也吃不上白米饭呀!

父亲说,其实,他们这些学生还是比较幸运的。饭好饭坏,每顿都能吃到。那时候,整个生产队就用一口锅做饭,而各家各户的锅都被拿去炼钢铁了。连续三年旱灾,庄稼严重歉收。生产队里的食堂已经不冒烟了。地里的野菜、树上的树叶都被人吃光了,生产队里接连饿死了十余位老人和小孩儿,而活着的人也因为没有吃到粮食而全身浮肿。父亲亲眼看到村里的老队长一头栽倒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我儿子当然不相信。他说:“爷爷,你是在讲故事吧,怎么会饿死人呢!”父亲说:“是故事,但是是我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其实,我知道,只有经历了荒年的人才能真正体验到粮食的重要性。在我们农村的家里,有大大小小六七个用木头做的火柴箱子。当然,火柴箱子不是装火柴的,而是用来装粮食的。因为样子像火柴盒一样,所以,农村人叫它火柴箱子。父亲每年都要用火柴箱子存储一些粮食,以备荒年之用。

当然,最后让我儿子相信荒年的是我老家后檐下存储的红薯叶。前些天,我带着儿子回老家修缮老屋。在老屋的后檐下,挂着十余个草袋。取下草袋,里面全是干红薯叶。有酸的,也有青晒的。父亲对我儿子说:“这些红薯叶最早的比你爸爸的年龄还要大,最晚的也有三十余年了。荒年虽然百年不遇,但是,不得不防呀。”我儿子听了,慨叹说:“荒年真的很可怕呀!”

父亲储备了几十年的红薯叶最终没有派上用场,但是,那些储备“粮食”留给我们的荒年历史和启迪却永远不能忘记。珍惜粮食,热爱生命。否则,荒年的悲剧也许还会重演!

梦中的父亲

文/编剧赵嫣

昨天夜里,写完了最后一场戏快两点了,心里兴奋一直难眠,天快亮时才入睡,睡梦中竟然梦见了父亲。

我好象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游玩,那里可真美呀,满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山菊花,我采撷了好多山菊花,正闻着花香,一抬头见父亲远远地朝我走来,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父亲!太熟悉的身影。

我激动得快步迎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

我看到父亲也很高兴,他满脸带笑地问我:女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拉着父亲的手,仔细地看着他,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嘴里不停的问父亲好多问题。

我问父亲生活的好吗?有没有想我们呀?什么时间回家呀?

父亲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道:你们都好吗?我不在家,你是老大,要照顾好你妈妈和妹妹。

我使劲点头说:爸爸您放心!我们都很好!我会的!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妹妹!我保证能够作的到!

然后我还是急切的反复地问父亲:爸爸您什么时间回家呀?什么时间您才能回家呀?我真的好希望父亲能告诉我一个明确的日期!可是父亲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我笑着说:恩,我的雯雯长大了,爸爸现在可以放心了!

在梦中好象父亲并没有去世,只不过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做一份很艰巨的工作,好象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拉着父亲的手紧紧地盯着父亲,生怕一眨眼的工夫父亲又不见了。可是不知什么时间父亲还是不见了,我急得大哭起来,心里想不知啥时还能遇见到父亲……

梦醒了,枕巾却湿透了……

父亲买年货

文/佟雨航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小时候,吃过了腊八粥,父亲便开始张罗着要去镇上办年货了。父亲先在一张白纸上写好要买的年货清单,有鱼、有肉,有对联、挂钱,还有我们过年穿的新衣服等。而父亲每次去镇上办年货,都会带上我,说是要我帮他看东西。

我家离镇上有15里路程,那时还没有通汽车,父亲去镇上买年货都是拉着一个小木爬犁步行。去镇上的路上,父亲让我坐在爬犁上,他在前面拉着我跑,一路欢声笑语。到了镇上,街道上人山人海,都是四里八乡来买年货的人群。街道两边摆满了地摊儿,卖什么的都有。父亲怕把我挤丢了,叮嘱我紧紧牵着他的衣襟不能松开。

进了市场,父亲就领着我直奔鱼摊儿买鱼(当然是冻鱼,那时没有卖活鱼的,也吃不起),红烧鲤鱼可是我家每年除夕晚上的当家主菜,寓意——年年有余(鱼)。买过鲤鱼,父亲把装鱼的袋子交给我用手提着,还嘱咐我别弄丢了,然后又去别的摊儿买其他年货。有爷爷奶奶爱吃的酥麻花,有给妈妈买的花头巾,有给姐姐买的小花袄和发卡,还有门联、挂钱和福字等……我记忆最深的年货是一种叫“虾片”的食品,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形状就像现今时髦女孩夏天戴的太阳镜片,放在热油里一炸,迅速膨化变大,嚼在嘴里咔嚓咔嚓响,又脆又香,是我最喜欢的过年食品。每年办年货,父亲都不忘给我买上一些。

在镇上流连了一个上午,该买的年货就买的差不多了。父亲把冻鱼、冻梨、猪肉和鞭炮等年货统统装在一个蛇皮袋子里,扎紧袋口,又把满满的蛇皮袋子牢牢地绑在小木爬犁上,然后把对联、挂钱、姐姐的小花袄、发卡和母亲的花头巾等怕压怕折的东西,要我拿着。爸爸去烧饼店给我买一个热烧饼在路上吃,然后拉着爬犁往家返。

到了家,父亲把一样样年货取出来,酥麻花给了爷爷奶奶,花头巾给了妈妈,小花袄和红发卡给了姐姐,那两盒虾片给了吃货的我……爷爷奶奶、妈妈姐姐和我,一个个手捧着自己喜欢的年货,喜笑颜开。可是到最后,我们却发现,父亲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新年礼物,唯独没给自己买。我和姐姐异口同声地问:“爸爸,你的新年礼物呢?”父亲呵呵笑着说:“你们的笑容,就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

父亲成了万元户

文/小桥人家

初冬一个晴朗的周六,我携妻带子去城郊看望父母。父亲说他老了视力越来越差,小字已看不清了。让我帮他把前几日卖玉米、水稻及母亲卖菜凑足的一万元钱存到信用社去。存一年定期。

我告诉他现在已经没有信用社了,原来的信用社已变更为农村商业银行了。父亲说不就是换个牌子吗,管它叫信用社还是什么银行,和它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我放心。

父亲的话勾起了我关于存款和信用社记忆。是啊,父亲与信用社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我们家的发展和我的成长都与信用社有着密切的联系。

记得我上小学那年,父亲刚过而立之年,正赶上改革开放好时代,他雄心勃勃,决心养牛致富。他前后跑了多趟,经过层层申请和审批,终于在乡信用社贷款五千元。五千元在二十世纪八十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时,乡镇干部月工资是三十多元。五千元是一个乡镇干部十多年工资总收入。那时,一斤猪肉是一元左右,鸡蛋是五分钱一个。母亲得知父亲贷款五千,十分担心借钱太多,万一失败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还要让子孙还债。父母为此发生了争吵。村里人听说父亲贷款五千元,也都十分吃惊。甚至有人劝他别把摊子铺的太大,万一失败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父亲没有听从别人的劝告,在秋播后的农闲时节,信心十足的从外地买回来五头牛,其中四头大牛和一头小牛,并紧邻着住房新建了一间房屋做牛圈,准备大干一场,争当万元户。那时的万元户是要戴大红花的,能坐县里的主席台上,甚至能上省、市的报纸、电台啊。

那时养牛,以放养为主。母亲在忙家务、种地、喂猪外又多了一项那就是放牛、喂牛。我们放学后给妈妈当帮手,收集玉米秆、稻草,铡牛草、喂牛草等。全家人忙得不亦乐乎,都憧憬着发家致富,当万元户。

第二年春天,草芽冒出了地面,树木上也长出了新叶。但天空却灰蒙蒙的,树叶上落满了细细的黄沙。

牛儿在牛圈里圈了一冬,吃了几个月干草,瘦得皮包骨头了。看到外面的绿色都烦躁起来。我们便把牛赶到山坡,让它们活动一下筋骨,吃点新鲜食物。可是没几天,有两头牛不吃草了,赖在牛圈里不动了,眼睛也暗淡无光。我们鞭打手牵,它们除了几声哞叫,还是不站起来。父亲赶十来里山路,请来兽医。兽医诊断为可能是吃了带黄沙的栎树叶引起的中毒,配了几副草药便去了。两头牛喝了那些草药也不见好转,没几天就相继死了。父亲请来人剥了皮,把牛肉碎好,想卖肉换点钱。那时农村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来买牛肉吃呢。我家牛肉只卖了两毛钱一斤还没人要。运到城里去卖吧路程远又不通车。无奈之下,父母只好把一部牛肉分送给了乡邻,剩余的煮熟制成牛肉干。当然,那年的春慌我们却天天有牛肉吃了。

母亲的话不幸言中。一次死了两头大牛,损失过半。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为此蒙上一层阴影。母亲常唠叨此事。父亲也担心余下的三头牛再出现意外,承受不起这大损失,只好将它们全部卖掉,还了一部分贷款。这次养牛不仅没能让我家致富还使我家成了全村最大的欠债户。

我们一家人好长一段日子都闷闷不乐。但父亲致富的渴望并没熄灭,也不安于现状。他决定抓住政府推广香菇、木耳新型人工点菌种植的机遇,发展香菇和木耳致富。这时正赶上政府鼓励农民贷款发展产业的好政策。在旧债没还清的情况下,父亲又在乡信用社申请到五百元的贷款,从县城菌种厂购回了菌种,种植十棚木耳、十棚香菇。这次虽然没亏本,但因技术不过关,管理不科学,效益也不太好。为了早日还清贷款,母亲在家务农,父亲则和几个乡邻上山用柴油机给别人解木板解门窗料,挣钱还债。只在农忙时才回家干几天农活。

后来,我们逐步撑握了香菇、木耳的种植、凉晒、烘干技术,种植效益也逐渐提高,家里的生活也渐渐好转。

在我小学毕业那年夏季风调雨顺,我们的木耳丰收了。一个周日早晨,我和父亲各挑一担木耳去供销社出售。我们售完木耳已中午了,信用社的人员已下班了。我们只好等到下午才还了贷款。父亲十分高兴的说终于把贷款的本息还清了,还存了两百元给兄弟几个做秋季的学费。

听说我们有存款了,我也有种如释重担般的轻松。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听说我家有存款了。有这些年,常听父母说欠信用社多少多少钱。我们上学也没用过钢笔,用的都是竹筒的圆珠笔和铅笔,也不敢提买钢笔的事。如今听父亲说有存款了,我便壮起胆子,要父亲给我买支钢笔,父亲很爽快的答应了,给我们兄弟几个各买了一支五角的钢笔,我爱不释手。

就在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飘来几大片黑云。不一会儿,天空就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大雨倾盆。倾刻间,道路成了河流,不久河水暴涨。河堤及河堤旁的大柳树被一个个黄褐的巨浪卷走了,庄稼地也一遍汪洋。

雨一直下到天黑,我和父亲只好借宿在亲戚家。

第二天天晴了。天刚亮,我们往回赶。在途中,山体滑坡随处可见,许多房屋不是露出了椽子就是墙体裂出大缝,有的甚至倒塌;沿路两边的包谷苗东倒西歪的卧在泥浆中;河流改道,道路不见了影踪,原来只是一条小溪的地方却成了高坎深壕。河边一座小电站的办公楼不见影子,发电机房的大半截墙也被埋在了泥沙之中。

父亲说那是几十年未遇的一场大雨。不知家里状况如何。

越走山谷越狭窄。洪水虽已完全消退了,但原来的小路已难觅踪迹了。我们只好沿着洪水冲刷过的河谷艰难的往回赶。我们没吃早饭,越走越没力气。

直到近中午才赶回家。一看惊呆了,后山坡下来的泥石流把房子的前后墙都已冲倒塌,只有几根柱子、横梁还支撑着已倾斜房顶,瓦也七零七八碎的了。家中床、桌椅、被子、衣服、锅碗、粮食等所有的一切物品不是被冲走就是被埋泥下面。就连门前的庄稼及几十棚木耳杆子也被山水冲走了。在那次洪灾,两个弟弟也差一点被山洪卷走。

昨天还满怀信心要过上好日子。今天却除了那二百元存款和身上的衣服外一无所有了。当时家里的状况比五年前还惨。这如同晴天霹雳,我家生活再一次跌倒了低谷。

灾后,虽然政府给予了一定的救济,但是对我家来说如杯水车薪。要建房,要生活,三个孩子要上学。父亲再次跨进了信用社的大门贷款建房、交学费。从那以后多年里我家香菇木耳上市出售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还贷款。

随着我们兄弟离家到乡校,到县城及到外地求学,上学的支出越来越大。每年父母的辛勤劳作却无法维持家庭开支。几乎每年春季开学时,父亲都要贷款给我们兄弟几个交学费。信用社贷款无法及时还本付息,只好息转本,债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是不论家里多困难,父母都千方百计供我们读书。

我从小就有一个大学梦。学习一直很努力,成绩也一直很优秀。中考成绩超过县一中录取分数线二十多分。可是因家里困难,我只好选择了中专。毕业后又分配到一个十分偏僻的乡下工作。就在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单位有一个带薪上大专的名额,要求学费生活费自理。别人都不愿意去。这又点燃了我的大学梦。我不愿放过这次上大学的机会。但家中已负债累累,还有两个弟弟在上学,根本无力负担我去学习的费用。我便让计划贷款上学。我在征得父母同意后,找到单位领导担保贷款上学。用每月的工资还款。就这样我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上学期间,父母偶尔也给我寄来三五百元钱。我知父母已尽了最大努力了。尽管条件十分艰苦,苦和累一直伴随着我的大学生活,但终于圆了大学梦,我心中还是喜滋滋地。当然,我因上学时所欠的债直到工作七八年后才还清。

后来,我们兄弟几个渐渐长大,先后步入社会,能自食其力了。接着又是结婚、生子、购房等,处处都需要钱。我们个个都是“月光族”,那点微薄的工资也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生计。我们上学时所欠债主要还是靠父母去还。直到几年前才还清了信用社贷款。

老家是个十分偏僻小山村,本来就只有一百多口人。多年来几乎没什么发展,稍有能力点的人家都迁走了,口人越来越少,不通路,没有电,基础设施没能完善,生存条件逐步恶化,已不适宜居住了。我们想让父母与我们一起生活,他们却说不习惯城镇的生活,也离不开土地。

几年前,我们只好让父母迁至城郊租房而居,并租种了几亩地。直到去年我们兄弟几个共同努力在城郊为父母购置了三间砖木结构的老屋,有一个小院,还有一片菜地。父母很是高兴,两位老人精神很好。

父母除却种好菜园外,还租了亩水田和旱地。菜、粮除自给和供给我们吃外,余下的就拿到市场上出售换来零花钱。我们给钱,他们总是不肯收,说还能刨地养活自己。

今年,父母地里的收成不错,有了积蓄,还有了上万元的余钱。

我按照父亲的要求,把那一万元钱存到县农村商业银行。我看着那一万元的定期存款单,突然想到“万元户”这个词,心中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是的,父亲是万元户了。这是父亲三十多年前的梦想。这三十多年,父母从壮年步入了耳顺之年,我们也由儿童变成中年人,已生华发。值得欣慰的是,父母通过近三十多年的辛勤劳作终于实现了致富的梦想。如今,他们居有其屋,老有所养,终于能安度晚年了。

父亲是一座雕像

文/李丽红

母亲尚健在,老父已离开我整整五个年头了。虽然岁月在不停地流逝,对父亲的思念却总是越陷越深。某个时刻,在街上或一个场合遇见与父亲相似年龄的,内心就会阵阵的酸痛,眼泪就会不自主地流出来,即刻就要联想起父亲来……

父亲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他大眼睛,挺鼻梁,肤色白,嘴唇薄;从长相上来看,我和父亲相反,眼睛不大,肤色不白,嘴唇不薄。我没有他老人家好看。可是我的性情一切都随了父亲,温厚,善良,勤奋,守信,坚持。这些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拥有,我甚感庆幸。高中补习了好几年,父亲从未一句责骂过我,我自由,任性,愚昧荒唐。无论是上学,恋爱,工作,结婚,生子,写文章,唱歌,与朋友交往,每一件事,只要是我做的,父亲都认为是最好的,是最正确的。记得我第一次在杂志上发表文章,父亲高兴得到处宣扬,一个很小的喜悦,他要把她从一倍放大到百倍千倍。瞅见父亲的憨笑,我有何等的快乐呀……还记得那一天父亲要办年货,特别带上我一起上宣城,到了城里,父亲悄悄地塞给我两毛钱,让我去街角的摊上买了一碗元宵酒酿,这可是我人生中最甜最美的一碗酒酿啊……我上学,父亲送我到学校,我工作,父亲送我到单位,父亲自始至终地把我捧在他的掌心里。父亲劳碌一生,对奶奶也是非常孝顺,奶奶三个儿子,可奶奶生病时一直是他在身旁守着,细心照顾,直至离世。

我与父亲相伴四十多年,从出生到成人,点点滴滴,尽在心间。老话说,女人一生中应有三个男人,父亲,丈夫,儿子。而这三个男人决定了女人一生的幸福。而如今的我也不再拥有父亲,我对他的思念随处可系。他老人家已成了我永远的怀念……他的血脉在我体内延续,父亲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也是。平凡的生活就是要健康,简单,快乐!我也是这样的一个追随者……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最后,再说一声想念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像一座雕像,他成了我永恒的爱恋与追随。

父亲的年

文/武梅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年和别人的年不同。别人的年是休闲,而父亲的年只有一个字:忙。

父亲忙什么?当然忙全家人的生活。

打我记事起,就知道父亲会做香。但,这活儿,不是我们家的祖传手艺,是从我出生后,父亲从工厂辞职务农,才学会的。

我们长大后,对父亲的做法很不解。问他,他总以沉默作答。母亲告诉我们,不是因为工人不如农民,而是因为穷,家里沾亲带故的,只要没饭吃,就去找父亲。父亲没钱给他们,却能让他们吃上一两顿饱饭。这在当时,已是最大的实惠。我的一个远房表叔,每个星期都要去一两次。他一去,父亲只能把自己的饭票省下来给他吃。时间长了,父亲便熬不住了,再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农村受的苦,他便扔下工作偷偷地跑回了家。

因为粮食不够吃,迫于生计,父亲学会了做香。

做香,一般集中在春节前后。因为,那时人们习惯在过年时烧香祭主、求神拜佛。因此,这段别人休闲的时间,却是父亲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秋种一完成,父亲便开始备料。

做香的主要原料是香面子。香面子要到寿县去买。那时候,没有车,父亲就靠一副担子一双脚,一趟一趟地把香面子挑回来。

他夜里十二点出门,沿家门口的淮北大堤一直往西走。从二道河渡口过了淮河,穿过谢家集,一直走到寿县东门。买了香面后,再原路返回,下午才能到家。

香面子买齐了,接下来就是做香。

做香虽然不需要奔波之劳,但同样也不轻松。半夜就得起来活香面,一活就是一大木盆。活香面又累人又讲技术,各种配料要精确,香面还要活熟活透,否则做出来的香不经烧还好绝火。活好了香面,接下来就是压条。压条用的是木制机器,活好的香面放在一个木制容器里,用一根粗大的木头压,让香面从一个小孔里出来,成为条状。虽然利用了杠杆原理,但仍然需要用足力气才能完成。父亲坐在那粗大的木头上,使出全身力气使劲往下压。我经常看到大冬天里,父亲脱掉棉衣,仍然满头大汗。晒香和包香则由母亲来负责。这些活虽然不需要出体力,可也琐碎、忙碌。

每天活的香面,必须做完才能休息。那一大盆香面做完,也就差不多半夜了。

这样的日子要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九。

所以,我的记忆里,不存在"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就连"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福字,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炖牛肉,二七二八把面发"这些规矩也被省了。

一直到年三十的上午,父亲才匆匆忙忙上街买年货。肉鱼蔬菜、春联鞭炮、灯笼蜡烛,一趟全齐。回来后,父亲母亲一起忙活,到下午五点钟,饭菜端上桌,父亲点燃一挂鞭炮,这年就算过了。

那时还没有电视,更没有春晚。吃过年夜饭,我们打起灯笼到处玩耍拣哑炮,母亲收拾家务,父亲就早早上床了。这是一年中父亲上床最早的一天。我们疯到很晚才回家,那时,感觉从来不打鼾的父亲,鼾声如雷。

父亲的休息日,只有年初一、年初二,到了年初三,父亲就又开始做正月十五的香了。这一忙,又得十天半月。

这样的年,一直持续到我上初中。所以,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年永远都是忙的代名词。

遗憾的是,在父亲可以享受过年的悠闲与快乐的时候,却早早地走了。

想念父亲

文/柳红霞

今日,忽然很想念父亲,虽然这不是父亲节,虽然他已离开许多年。

父亲教过几年书,后辗转到外贸单位做会计师,精通珠算掌管财务,骨子里却是个文人,家里所有的报纸杂志反正面皆留下他写过的毛笔字,其中李白的诗颇多,这种练法自然节约了许多的纸张吧。而得益于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我还是受优待的,父亲每次出差开会必会给我带回新衣,这些特权哥哥们是没有的。记得有一次回来,同样质地花形的裙子只样式稍有不同,他不能抉择,竟买了两件回来。母亲颇有微辞,终是在征得我同意后毅然拿出卖掉了那件粉色的,留了一件浅蓝的给我。

自小我就明白自己像父亲多一些,喜欢他问我记不记得这是谁的诗词,喜欢看他画一些水墨画,却对擅长女红的母亲敬而远之,每次看见都偷偷溜走,以各种理由远离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针针线线。母亲为此失望,我后来对她说,谁都知道做母亲的太巧了容易生个笨丫头,她终于有所悟地接受,然后释怀,不再对我抱有幻想。我便可以有充裕的时间自娱自乐,去临摹旧式茶杯上的嫦娥奔月,或天女散花图案并乐此不疲,还去偷摘他人种作药材的芍药,将紫红色硕大的花和结实的花苞都插在废弃的酒瓶里,为它带来的不一样的空气和狼狈的美而雀跃不已。

父亲的枕下一直有本从我记事起就泛黄陈旧的《聊斋志异》,而且是文言文,我常闲来翻阅,我并不爱这些鬼怪狐仙一类的故事,因为它的虚无缥缈,可我却爱蒲松龄为他故事里的人物所取得名字,如莲香、辛十四娘、婴宁、青凤……媚而不俗,那些女子美丽而婉约的丰姿,皓齿明目环佩叮当,是绝代风华般美妙,谁又能说吸引的仅仅是男子呢。

在如此深的夜里,遥祝天堂里的父亲安好。

父亲

文/筱维拉拉

父爱如山,这在我父亲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最明显的特点在于,他从来不表达对子女的爱,我亦然如此。

从记事起,几乎很少与父亲交流,一来,他是个严肃之人,二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找不到和父亲共同的话题,这在高中时期表现得尤为明显。

高中,我到县城上学,一学期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的头几天,母亲就会把我当客人似的,父亲则不然,待我若以前,似乎从未别离一般。似乎一学期的生疏之余,我竟找不到话题和父亲攀谈,甚至回家都不曾叫他,我以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直到我听到他和邻居说,我回家竟然不曾叫他一声,我才幡然醒悟,原来父亲一直在默默关注我,也渴望我们向他表达感情。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父亲不是一个冷漠之人。

工作之后,回家的时间愈发少了,几乎是一年回家一次。今年回家,我发现父亲变了,变得没年轻时那么严肃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柔和了许多。

母亲因为生病,脾气大了许多,父亲则一改往日与她争论的脾气,默默忍受了许多,即便母亲赌气扔掉所有药物,也不见得父亲生气,只是默默捡回药物,并劝母亲吃下。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看到的景象,父亲总是与母亲斗嘴,之前甚至觉得父亲应该让着母亲,毕竟母亲是女人,而今竟觉得母亲有些过分,故时常劝导。

不仅是对母亲,父亲对我也不同往日,要离家的前一日,父亲让我带些腊肉,我推脱均无果,他执意让我带猪脚。担心我不会处理,他便洗净、砍成一小坨一小坨用袋子给我装好。

他在处理猪脚的过程中,无意间的一些话特别触动我。因为猪脚上有一些毛发,处理之前需将毛用火烧干净。他独自在厨房烧了一会儿之后,便跑到外面来仔细检查,并说,糟了,这里烧得有些过了,我得仔细检查检查,不然有一点毛,她都不会吃的。

听了之后,我有点想哭,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后,父亲又仔细清洗。

那天,天空下着小雨,父亲一个人在雨里洗,我没有打扰他,我不知道说什么。

父亲变了,或许是老了吧, 我想我也应该变了,应该多向他们表达我心中的感受。

父亲的年

文/章铜胜

年是属于乡村,属于母亲的,那样温暖而又富有人情味。彼时,过年穿的新布鞋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母亲平时再俭省,新年里也要给每个孩子准备一身新衣,这样的年,我们总是盼着。过年才能吃到的食物,也是母亲做的,新年的味道就这样丰富起来了。

而在我的记忆中,年也有属于父亲的性格,那是一番别样的滋味。

小时候的印象中,父亲总是很忙碌,过年也不例外。每年都要忙到除夕的前一天,才有时间做一些母亲不能做到的一些事情,比如写春联。我一直觉得母亲准备的新年是一种铺垫,而父亲在门上贴上自己写的春联,才是为这个年点了睛,这个新年也就鲜活了起来。

年逾六旬的父亲,几乎是与共和国同龄的,他读完小学就回家帮爷爷种田了。在乡村和他同时代的人里,父亲受过的教育算是高的了。而只有小学文化的父亲,却写得一手很好的毛笔字,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样的能力,在乡村是有用场的,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

每年的除夕前几天,乡邻们就陆陆续续地送了红纸来,央我的父亲给他们书写春联,这在他们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情。他们不一定认识字,对于春节贴在门上的春联却是有着近于虔诚的认真,有的还会说出心中希望,让父亲代笔。比如说“娃要考学了,写两句鼓励的话。”“今年爷爷身体不太好,来年能硬朗点就好了。”这些愿望是不易于在两句对联中表现的,可父亲从来不打断他们心中对新年的美好祈望。毕竟在乡村生活不易的时代,希望能讨一个吉祥的好彩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们一定会请一个在乡村里字写得好的人来帮忙,父亲就成了他们首选的对象。

对于乡亲们的信任,父亲总是很开心,也是乐于帮忙的,他从来不会推辞。每每这时候,父亲仿佛又重拾起年轻时的意气和信心,像从未在一年艰辛生活中摸爬滚打过的人。父亲熟悉村子里每一家每一户的情况,总会在春联上写上最合适的话语,写上一家人对生活满怀的希望,也写上对他们新的一年生活的美好祝福。父亲也是自信的,他的毛笔字字体饱满丰润,像春水初涨的池塘,也像田野里破土而出的春芽,更像是农家人对日子的满满的期望。在新春里,吉祥的春联红彤彤地映红了人们的笑脸,饱满的字体也撑起了村子饱满的希望,我喜欢这样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有郑重、简朴和热烈,又充满着希望。

父亲写春联时是极其认真的,总要先洗过手,才去找出毛笔来,再打开装着墨汁的瓶子,还要凑近前嗅一嗅,看看经年未曾开启的墨汁是否还有一股浓郁的墨香。父亲写对联时,是胸有成竹的快,他将裁好的红纸折出大致的线格,端详片刻,略一思忖,然后润墨提笔,一气呵成。

我极佩服父亲的字,在他书写春联的时候,就愿在一旁看着,看着和这个平时判若两人的父亲,总是会生出莫名的自豪和欢喜的情绪来。汪曾祺说,他和他的父亲是“多年父子成兄弟”。彼时,我没有这样的奢望,我的心里只有对父亲的敬重,也常会想自己长大后能不能也像父亲一样,写得一手好字,为乡亲们写出吉祥如意的春联。

父亲写春联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帮忙压纸,或是将刚写好墨迹未干的对联轻轻移放到堂屋的地上,摊晾着。此时,门外的阳光照在通红的对联上,映得满堂红艳,我的家里先就有了一分喜庆的意味,这样的时候父亲是放松的,满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要不了多久,这些对联就会贴在不同人家的门上,村子里就有了过年的喜庆了。

彼时,年是父亲忙碌生活中的一处驿站。在新年里,父亲才能暂时歇下肩上的一副重担,和我们一起享受着年的快乐。年也曾给了父亲以宽慰,让他更加自信地启程,为我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如今,父母还是和我们在一起过新年,父亲却不再自己写春联了。而年味,也如我们肩负着的生活的压力,渐渐地就轻了,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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