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真好

作者: 谭明旭[文集]2020年04月17日心情文章

我的外祖父,他已经年近七旬了,他是一个总能带给人温暖的人。我始终有一句话想对他说,但一直没说出口。那就是:“有你,真好!”

有一次,我刚上完补习班,就与母亲怄气,母亲气急败坏,呵斥了我,便摔门而走了。我更是被骂得悲痛欲绝,躺在床上,把头藏在枕头里,无声地啜泣着,一行行清泪咽进了体内,无限的黯然神伤沁入了血液,流淌在我的全身上下。

外祖父像是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便与一旁的外祖母谈道:“孩子好像睡着了,我去把被子给他盖上。”

我眯着眼睛,看见外祖父正悄无声息地迈进了房间,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了“熟睡”的我。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几条“虫子”正在他的额头上垂死挣扎着,一绺一绺灰白的卷发泡沫似的堆在头上,他的眉毛像被画过似的,浓密而又粗厚,几撮胡子点在鼻子下方,平易近人。他望了望趴在床上的我,皓月当空,洗乳般的月华轻洒在他的脸上,那慈眉善目的面孔在月光的呵护下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他不禁长吁短叹了起来,橄榄似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又用那龟裂的手指慢慢拿起被子,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肩头,它仿佛让晚风都变得暖和了起来,他那深邃的眼睛再次深情款款地盯着我,深呼吸了一口,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外祖父又悄悄地离开了房间,跟一头猫似的,走路完全没有一点儿声音。最后,他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过去了。

霎时间,我感受到肩上充满了温暖,这温暖是外祖父给予的。突然,有一股莫名的伤感蹿上了心田,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我的双手捂住了脸,紧闭着双眼,嘴角抽搐着,在被窝里再一次潸然泪下了,泣不成声。眼眶水汪汪的,泪珠挣脱了我的眼眸,夺眶而出,涌到了脸颊,浸湿了衣襟。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谈话声。我把双眸噙着的眼泪用衣袖拭干了,翻起身来倾听着。

顿时,出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喂,女儿吗?就是你也别怪孩子了。别人刚补完课,你就跟他争论不休的,孩子也累了,做父母的,应该多体谅体谅他呀!”

又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出现了。“这是我的错吗?你认为他与长辈吵架,是对的吗?……快让他接电话!”

很显然,外祖父在给母亲打电话。

“孩子已经睡了,你让他多休息休息吧,你也该多给他一些包容……”

“把他叫醒!你快叫醒他!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接着,鸦雀无声,一句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很有可能外祖父一句毅然决然地挂断了电话,他似乎正撇着嘴,咬牙切齿着,为我打抱不平。

听完后,我不禁鼻子一酸,仰望着夜空中那高悬着的明月,那么皎洁、那么纯净,将阵阵银辉泻向大地。在静谧的月光之下,我跪在地上,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了。我痛哭流涕,并呻吟着,好像比痛不欲生的孕妇生孩子时的那撕心裂肺的呐喊,还要甜蜜!幸福的泪水在我的身体里欣喜若狂地流动着融进了我的五脏六腑,湮灭了之前的心如刀绞,一丝丝爱化作了无数个涟漪,在我心头的一泓湖水中荡漾……

此时此刻,我想自豪地告诉全世界的人:“我有一个非常爱我并且包容我的外祖父!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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