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票

作者: 竹西老居 2015年05月06日心情随笔

匆忙公差,夜幕下的洪都霪雨霏霏。连夜洽谈两场,子时才回住处。次日评审,宛转如愿。午宴各方答谢,庆幸酒水未沾。午后雨势渐大,主人借天留客,婉拒。公务在身,时不我待,务回榕城。

同事C告知:“只剩站票”。我答:“那就站!”C复劝:“你这公务舱的身份,合适?”我佯怒:“你这厮,是抬举还是贬损洒家?”

留下C逗留一日,冒雨上车。动车岂是当年绿皮车所能比,站他几小时又何妨?

当年从金陵赴金城,绿皮车颠簸一天两宿,即便是站票,也是一票难求,怎一个挤字了得!练就一身包括站睡在内的各种睡姿,这是旅途必备的基本功。

记得一次暑期归校,好不容易熬到郑州蹭得一座,恍惚间正欲入梦,看不远处挤来一位苍颜华发的老者,纠结再三,还是让了座,这一让便让到了西安。想做点好事,没有体力还真顶不住!

还有一次返乡,挤了36小时抵达浦口时已元气大伤,踉跄着渡口过江,赶到中央门汽运站几乎奄奄一息,天无绝人之路的是,老五竟然正在车站晃悠,顿时眼冒金星焕作绿光!老五将我掺至东大,会合老四,然后又会合南艺的老二,哥四个于琴房朵颐畅饮,可惜酩酊大醉,更可惜了那一席好酒菜!末了,还是由老五掺回南中医宿舍。掺去掺回,老五仗义!

那年月,旅途如同战争。站票不是问题,票才是问题。有票上车,已足够幸福

现如今,条件改观了,人也变得皮松肉懒起来。这不,才站了一个多小时,腰也酸了,背也痛了。眼巴巴、直钩钩地盯着这些舒坦入座且谈笑风生的人群,渐渐心生羡慕,直至嫉妒起来……,还有一些家伙坐累了,竟然还时不时地站起来舒展筋骨,简直是耀武扬威的显摆!简直是……!不过,未及愤怒,已有乘客收拾行李下车,赶紧蹭座。

幸福其实很简单,比如此刻,站累了恰好蹭到了座。

深舒一口气。窗外,群山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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