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乡的文章

2020年05月06日好文章

故乡渐渐远去

文/小郭

今年以来,由于种种原因,似乎我回故乡的次数多了起来。石海坡,这个华北平原上一个最普通的小村庄,就像放风筝的人,让我那颗游子的心牵扯不断。每次踏上这片热土,村里的人和事及其背后流淌的文化,都会铺陈开来,弥漫眼前。我的父老乡亲,我的村庄小路,我的树林校园,魂牵梦绕,流连忘返。但那些古朴纯真、自然美好的东西却渐渐远去,故乡也只在记忆中了。

我的故乡位于索泸河东岸,原河两岸是茂盛的树林,村庄倚河傍水,周围是肥沃的河滩地,村北更是一片杨树林,林间是长年不干不旺的整片湿地,水草茂密。如今河道断流,湿地消失,树林伐掉,就连村里村外能见到的树也越来越少。其实,农村的步伐一直紧跟着城市。城市变成了钢筋水泥的丛林,楼越来越密。农村也不例外,宅基地放了一块又一块,没几年的时间,小时候村北那大片杨树林就变成了一户挨着一户的街街道道。那些或直或弯或粗或细的杨树,连同林中清晨的鲜露、午间的鸟语、傍晚的清风,只能作为一个符号,哗哗啦啦地飘荡在淡淡记忆里。

曾记得,小时候,各家各户房前屋后都种树,什么树都有。村子以外的路边、地边、池塘边也种,多是柳树。那些高高大大的柳树通往田间地头,预告着春的来临,遮挡着夏的暴日,连接着一个村和另一个村。如今,它们被砍了,以几块钱的价格卖掉。细长的柳条编成的鞭子、翠绿的柳叶做成的哨子也只能存在于童年时光里了。曾有无数个春天,老师带领着我们到野外去,挖坑、栽树、浇水。可惜那好像也就是一堂劳动课而已,我们用心地学会了种树的步骤和注意事项。但当年种下的树,却没有一棵活到了现在。如今,我站在村庄高处,放眼望去,连片错乱的砖瓦房突兀着,只能看到零星散落的树木,很多还是最近两年补种的。

村北那条路,是通往县城、乡镇,连接四方的柏油路,宽阔平整,大车小辆,来往不断,城乡客运开到了家门口,跑趟县城也就大概20分钟。路连着村,村傍着路,很多人家出门就是路,平时在村里串门,路又成了街;在村内行走,要时刻提防过往的车辆,孩子上学,家长都需要全程接送了。过去,进城大都骑自行车,驮点东西,上坡推不动,下坡刹不住;岁数大点的出远门赶毛驴车,进一趟城要跑一整天时间,不会骑自行车的妇女,有的一辈子都没进过县城。那时,我和小伙伴上学放学,也无数次走过这条坎坷的小路上。路两边是粗壮参天的杨树,几个人合抱不过来,一到夏天枝繁叶茂,成了天然凉亭,路上也没车,一群小孩儿玩累了,躺在路中央就能睡觉,避暑又解困。如今,这些都成了回忆……路修好了,机动车辆猛增,交通事故却开始多发,每次回家,这些成了乡亲们闲谈时绕不开的话题。

紧挨村北那条路旁,有一排整齐红瓦砖房的院落,是村里的中心小学。有近100名学生,4个老师,学生大都是留守儿童。我当年的小学同学还一直在这里坚守着,承担着“教书育人”的园丁职责。“学校勉强维持着”,她告诉我,“小学的师资力量不强,勉强能教授小学四年级的课程。当然,如今村里的生源也少多了,外出打工的年轻父母,大多数把孩子一道带出去,在外面读书。乡亲们现在比过去也富裕了,有的在县城买了房,也愿意让小孩在县城上小学读书,因为那里的教学质量肯定比村里强。而村里的小学,一个年级一个班,有的时候连一个班也凑不起来了。”其实,在故乡,孩子们上学读书没有太大的情怀,为的只是丢掉祖祖辈辈手里的那把锄头。他们对读书的尊重,表达的只是对另一种生活的憧憬,早已没有了我们那个时代刻苦发奋的精神和追求了,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更没有了对识文断字更高看几分的认同。那些考不上高中、没有接受完义务教育的孩子,便选择外出打工,或在家务农,大部分人会很早结婚,生儿育女,开始挑起生活的重担,过上了富庶的生活。我儿时的那些小伙伴,大都已做了爷爷奶奶,颐享着家庭天伦之乐。

每次回到故乡,我都是一番寻觅,一番拜访,最使我心痛的是那些熟悉的老人连同他们居住的土坯房屋全都不知所踪,惟留下一座又一座荒凉的坟茔。记忆中的故乡永恒在梦中,现实中的故乡却永远消失在眼前。从所遇的一张张陌生又年轻的脸庞中,我猛然惊醒,再过若干年,再提及故乡,或许真就印证了范伟的那句话——“我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没的”。那时,将是一种欲知而不得知的无奈,对故乡的记忆或许早已沦陷在岁月的洪荒中,是到了留住她的生命轨迹的时候了!所以,记得住乡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路走来,故乡渐行渐远。村庄依然是那个村庄,人却不再是那时候的人,记忆中的村庄在时光流转中也渐行渐远,喜哉忧哉?说不清。或许,过去的村庄也是从更远的过去如此这般一步一步蹒跚而来吧。我的故乡啊!

锣鼓声处是故乡

文/陈志光

几次回乡,当目光还没有翻越村前那高高的水渠捕捉到家乡的轮廓之时,总是在很远处先听到阵阵熟悉的锣鼓声,仿佛在欢迎游子的归来。顷刻间,心弦被拨动,心潮在奔涌,下意识判断,锣鼓声处,定是故乡。

家乡的锣鼓原始质朴而又热情奔放,虽然没有安寨腰鼓的气势恢宏,也没有山东大鼓的曲调高昂,但是经过一代代锣鼓师傅的千锤百炼,也很别具一格,魅力难挡,既是一种与父老乡亲和悦共生、血脉相通的民间艺术,也是一处与泥土混于一体、与山水和谐相融的家乡风景。锣鼓声回响在瓦屋错落的村巷里,飘荡在广阔无垠的田野上,穿梭在葳蕤苍翠的树林间,也萦绕在漂泊异乡的游子心中。

在家乡,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锣鼓队,他们游走在村巷屋弄之间,主要为村民们的婚丧嫁娶进行演奏服务。锣鼓队规模不大,只有七人,由四位锣鼓手和三位唢呐手组成;锣鼓器材也是常规四件,即大锣、小锣、大鼓和镲钹。队员们各司其职、分工协作,只要演奏功底深厚,配合默契娴熟,往往能协奏出清新悦耳、美妙动听的锣鼓乐。家乡的锣鼓韵律丰富,格调清新,变化多样——时而如蜻蜓点水、音律轻柔,时而又如暴风骤雨、节奏明快;时而浅吟低唱、如泣如诉,时而高歌猛进、荡气回肠……再加上点缀其间的清脆嘹亮的唢呐声,把各种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听得人心潮跌宕,难以自制。尤其在喜结连理、金榜题名等大喜之日,还伴有梆子、二胡演奏和戏曲演唱,锣鼓艺术和戏曲艺术无缝对接、浑然一体,使得喜庆气氛更加热烈,文化韵味更加浓厚。

除了日常的婚丧嫁娶之外,在元宵节的龙灯会上,也是锣鼓队大显身手之时。龙灯游到哪,锣鼓响到哪,节奏欢快,铿锵有力,使中国龙更加威风鼎鼎,气势非凡。特别是在舞龙比赛表演的时候,锣鼓不仅是指挥手的声音信号,更是鼓舞士气的进军号角。只要咚咚锵的锣鼓声响起,舞龙者全身的细胞能量就会被激活,他们踏着鼓点,奋勇争先,激情的锣鼓击打得他们斗志昂扬,汗水四溅。巨龙时而盘旋,时而翻转,时而蛟龙出海,时而腾云驾雾……随着锣鼓声像雨点般愈加密集,舞龙的节奏也在不断加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热血沸腾,节目表演和观众情绪一并被推向高潮……四周锣鼓声、鞭炮声、欢呼声、叫好声一片,场面雷动,热闹无比。

多少年来,家乡的锣鼓就一直没有停息过,每当听到这熟悉的锣鼓声,要么会驻足凝神,沉浸其中;要么会朝着锣鼓声飞奔而去,以飨眼耳。离乡在外十几年,家乡的面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难以改变的是以锣鼓声为代表的乡音乡韵,朴实美妙的音符会永远跳跃在游子的内心深处。

童年的故乡

文/流云

童年的故乡虽然遥远,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犹如一股股清泉,常从记忆的狭缝里涌现出来。

村东头的江汉大堤,弯弯曲曲载着对亲人的思念;大堤的那片树林,收藏着儿时的欢乐。故乡低矮的房舍上空那淡淡袅袅的炊烟里有着我对家的向往。

记忆中的江汉大堤,是家的代名词,如同一个久远的梦,总是萦绕在心里。因为村子紧挨着江汉大堤,村子里的人每天都要无数次地翻越堤坡,或种地或取饮用水或上学。因此,故乡的堤坡,在我记忆深处埋藏了太多旧时光的酸甜苦辣的美好的回忆。

大堤旁的树林,便是我童年时代的乐园。春天,我们无忧无虑地在大堤上,树林里尽情嘻耍。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会结伴到堤坡上用扫帚去捕捉蝴蝶和蜻蜓,去树林里捉知了。那时候农村还没有通电,到了晚上更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时光,我们会在堤坡上,树林里追逐着、奔跑着、欢呼着。或捉迷藏、或玩游戏,那时那刻,喊叫声,欢笑声久久地回荡在记忆里,每次想起,儿时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像一串快乐的音符,经常从我的脑海里跳跃出来,让我怀念、回味。

故乡的秋冬,虽是落叶纷飞,杂草桔萎,满目萧条的景象,但在这样凄凉的季节里,那河尾的田边,沟渠边,却到处绽放着鲜艳的野菊花。带着寒意的秋风吹来,一朵朵,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的野菊花便在秋风里摇曳着,点缀着沟渠田野,把我的故乡装扮得灿烂、亮丽。在那样的季节,我们女孩子们常结伴去沟渠边采回很多的野菊花,除了插在瓶子里外,剩余的野菊花由奶奶用笸箕晒干后给我做小枕头,长大后才知道菊花枕有清热明目的功效。多年来,那盛满儿时欢笑和温情的野菊花枕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村子里的西头是潜江八大景之一“蚌湖秋月”潭。故乡对此有着一个美好的神话传说。在蚌湖河外滩有一条宽约3丈的水潭,水平如镜,深不可测。据说在秋季,晴朗的晚上都可见潭中有一轮月亮。它不像空中高挂的明月那样轮廓分明,线条清晰,而是筛子大一团波光,似灯火灼烁,熠熠生辉。更深夜静,万籁俱寂,还有笙歌舞乐之声从潭中传出。后来,因为二条专门作恶的蛇精作崇,使江汉蚌湖河堤决口,七里长街的蚌湖镇拦腰冲断三里许,蚌湖秋月也因此从地表上抹去,令人不得复见。虽然只是一些美好的传说,但却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对秋月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于是,小伙伴们常相约一起去河外滩寻找秋月潭的足迹。而所看到的只是一片低洼的小河。

宁静而祥和的小村庄、清澈的小河、郁葱的大树、树东头的江汉大堤以及村西头的蚌湖秋月潭,留给我的不只是童年的欢乐,她更象一位知心的伙伴,为我涤去童年的稚气,迎来青春的成熟。这便是哺育我,滋润我成长的故乡。

多年过去了,尽管村子里的变化日新月异。但儿时那纯朴的故乡却永远地定格在我心里,温暖着我。

春暖花开,故乡依旧

文/彭岳

为自己的梦想付出所有的时间、金钱、精力和命运,我错过了多少,失去了多少,我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提及,只是不愿意回想,不愿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着失败、死亡、威胁与绝望。我默默地祈祷上天,祈祷上天赋予我的智慧、斗志以及其他能够新生的不竭动力。上苍说:“给予每一个人公平。”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这句话所给予的正确与误导,如今仍没有想明白!即便他所说的是正确的,谁又能够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梦幻般的童话,用于属于童年的小孩子。然而又有几个小孩子有着童年,仅仅是在年龄的外衣下罢了。

我要遮掩我肮脏又虚伪的躯体,为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这种疯狗般的癫狂,足够真实、勇气与坦然,却博得世人的鄙夷和唾骂。正如肮脏而又虚伪的躯体,总是存在于臭水沟里,任由其更加肮脏的腐烂下去。正如灵魂,只有去腐烂、堕落,才能够不断地坚强。这种逻辑的混乱,在实现梦想的途中,如果不择手段,就杀神以成功。这样残酷的、没有逻辑的言论,拜谁所赐?

很久之前,我还会去思考和探寻问题的答案,可现在,我不去做。我知道沉默背后的徒劳,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份勇气、毅力,更不能有时间、精力。仅仅吟风弄月,倘或熟透的“杨柳岸,晓风残月”。那也只是柳永的爱情,一份执着的别离罢了。

书读多了,没有成为自己的骨肉血液,便全都是废品。福尔摩斯关于大脑的论述,也正是此理。每当我(或是别人)明白此理,也终究是失败或遭遇挫折之后的痛悟。哈哈哈,真想喝下一大碗酒,但又怕醉死在污垢的路途。没有人管,只有唾弃和辱骂,与其如此,还是不要去做。任由胆小和虚伪充斥着梦想已死的生物。

谁又想象的到?包括我在内。在开始时我想写写家乡的风景,工作地方的风景。但动笔的时候,又是如此的跑题。也就跑题吧,大凡物所鸣者,是心中所遽想。

我从不去抛弃,自己最愚蠢的行为——去写,写一段又一段早已落伍的腐朽的文字。无论是小说、散文,还是诗词,都也只是我百年之后的殉葬品。也还幸运,我平凡、懦弱、可笑、肮脏的一生,也有一份并不像样的陪葬品。不管是盗窃,还是自掘,都也是我,是我自己所拥有的——别人不愿意抢,也抢不走的糟粕。

阳光升起很久很久,大地很暖和很暖和。我不该有任何的抱怨和失落,在这好天气好世界里。然而我的心,我的思想,为什么会如此疼痛,如此落寞,如此胡思乱想?

一切的根由,之音为我的梦想死掉了?还是我没有能力实现我的梦想?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就没有梦想?因为我的懦弱、胆怯和无能!!!

谁的故乡谁的愁

文/芥末

春节返乡,已成了一种值得研究的社会现象。上海大学的博士研究生王磊光长篇累牍的,春节返乡笔记,“看沧海桑田,看人情冷暖”在微信中甫一出现,便引起许多人的共鸣与关注。而我,就是那个相当地与他“心有戚戚焉”者。

文字很长,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段: “‘有故乡的人回到故乡,没有故乡的人走向远方’我很庆幸我有故乡,可以随时回去,尤其可以回家乡过年。因为我的根在那里,我的亲人在那里,我的生活经验和记忆在那里”。

与王磊光先生一样,我一直有很深的故土情结。因此即便在上海已经学习、生活了整整21个年头,虽然衣食住行各方面从模式上都已经被动地印上了“上海”的烙印,即使在社会活动的参与方面已经是代表了这一方人民,但骨子深处,这个寄居的城市在意识里依然是他乡。灵魂深处,四方院、青砖房、麦田青青、溪水环绕、牛羊成群,才代表了故乡的风姿,也是皈依的精神之乡。

每年的春节返乡,有亲情滋润的需求,有探望父母的义务,更像是一种思想与魂灵的回归,连儿子也似乎慢慢被我浸染。春节前的返乡有个反复,因为对某人的歉意,在定下归期后短暂犹豫着是否留下过年。和儿子说起,他很愕然:为什么不回啊?不是说回去看姥姥姥爷吗?

和儿子对我的短暂犹豫很不解一样,我对儿子向往回我的家乡,也大大吃了一惊。对于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二代移民,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自认他是“上海人”,当然这个称呼,不论是从户籍的注册还是身份证的编码上,都是名至实归的。因此在我不断给他灌输关于祖籍和故乡的观念时,我曾经很不确定他是否理解这些复杂称谓背后蕴含的情愫。记得儿子幼儿园的时候,大姐接他回家,路上遇到乞讨的小孩,天真烂漫的他竟很不屑地呼那个乞丐“外地人”。大姐回家与我说起的时候,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生气的是,纯净可爱的孩子竟然这么缺乏对弱小的同情,好笑的是,他究竟是从何处沾染了一部分阿拉的通病:自认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呢?或许就是那件事情之后,我开始向他灌输了祖籍与故乡的概念,教他尊重与同情弱小,让他知道人人生而平等。让我欣慰的是,如今的儿子绝对是一个善良敦厚的好孩子,甚至是善良的过了头。有次乘地铁,遇到一位带孩子乞讨的女人,他把口袋里一张五十元钱给了人家,那可是我给他一周吃早饭的钱。回家告诉我时,还连连叹息,乞讨的女人身无分文,连回家的盘缠也没。

在我委婉地表示,他可能遇到的是一个骗子时,他甚至有些些激动,觉得不可能。而且认为即使人家是骗子,或许她真的很需要那50元,她不是需要回家做盘缠么。

好吧,我只好很欣喜地想我对他的教育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当成功的。这次春节回去,看到这半大不大的小子,和外甥、侄子到处疯跑,去人家小店里买一只一只的小鞭炮、燃放时如麦穗般的小烟花,在院子里燃放,到野外的麦田里放许愿灯,甚至如几岁孩童般手持手电筒躲在黑漆漆的院子外,一次又一次往小水池里仍炮仗,如脱缰的小马般自由快乐。我一下明白了,他为何执意想回到原本认为与他无关的我的故乡,对一个可能是骗子的乞丐慷慨解囊,或许只是因为在潜移默化中,故乡这个词在他心里的分量与日俱增,故乡给予的欢乐早已经超出了所有与它有关的负面:水土不服带来的皮肤过敏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快乐,50元钱可能助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回到故乡也远超过被骗的遗憾。

故乡,对于如我一样的游子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归根结底,如王博士所言,那儿是我的根。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在那儿享受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享受了田野山川赐予的乐趣。故乡的一草一木,风物人情,早已经深深地在我的心底打上了烙印。即便是二十年后,面对它已经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能接受它早已经不是我幼时的模样,深深地失望过,但我依然爱它。那份爱,随沧海桑田的世相无关,只因血液灵魂已紧紧与它绑缚在了一起。

但是对于儿子的吸引力,从何而起的呢。我只有从春节期间那些零星的鞭炮、琐屑的欢乐里找寻到答案了。这种纯粹的快乐,注定是繁华陆离的大城市,很难给予他的。

每年春节回乡,我都会去旧宅看老屋。难得的一个温暖午后,在孩子们的陪伴下,穿过仍住着稀稀落落几家人家的村庄,走过那条无数次延伸到梦中的熟悉小路,打开那扇熟悉的院门,我才真切地有了回家的感觉。 那个用了几十年的压水井,曾经光滑的铁质的把柄上已经锈迹斑斑,儿时宽敞平坦的方形院落,长满了枯黄的杂草与无数的小树苗。那些小树苗,与所有故乡的树一样,到了冬天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条, 但我依稀能认出那些在冬天里掉光了叶子的小树苗,哪些是枣子树,哪些是春树,哪些是杨柳。那几株如古董一般,从我记忆时起就生在那儿的几株高大的枣树,依旧在暖冬温煦的阳光下静默着,枝条遒劲。透过那些斑驳光影,我依然记得它们年轻时的模样,它们开在春风中的如米粒般淡黄色的枣树花、初夏时青色的果子一串串垂在枝头,深秋时红色的枣子骄傲地在高高的枝头诱惑着我,在青色的天空下我贪婪地目光,越过那些婆娑的稠密的树叶,凝视着它们,我持一根长长的竹竿在那稠密的枝叶间打枣。是的,我清楚地记得所有那些片段,所有的影像一般的过去,如电影的特写,定格在我记忆深处。

当然,每次回去,也都免不了伤感:风雨的侵蚀下,主屋的一面墙壁已经倒塌倾覆,裸露的墙壁上还依稀能看到当年张贴的年画。我一直担心,曾经留下我们无数欢笑与足迹的老屋,寄托了深厚情感的旧宅还能坚持多久。那些断壁残垣、蛛网纱窗,那些红花柳绿的年画,那些长长短短的年画间那些已经破烂的小奖状,深藏着我和妹妹的功与名。那一组红楼十二钗的美人图虽然已经残缺破败,但当年的风光我依然记得。它们也是经历了万水千山,由远在辽宁的二叔委托邮差,辗转而来。二叔十八岁参军,升至团级军官后转业到了他乡,三奶活着时他几乎每年春节还乡,不能还乡时必寄了各种年货回来,那些印制了明星美人的抢手挂历便是二十年前他寄回的年货之一。写来的家书结尾必有以下这句“大哥、大嫂,我这里一切都好,勿念。”二叔是部队学的文化,但字也的端正有力,每次的家书由我去为三奶宣读,回信也是由我执笔。现在想来,那些千里辗转而来的包裹里,那些平实真切的字里行间,曾经寄托了他多少的乡愁。如今,三奶去世也二十多年有余,他自己也成了耄耋老人。去年春节回去时,我用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让他与父亲通话。父亲严重耳背,知道是与二叔通话后,他激动得流了泪,虽然听不到电话那端的通话,一点没有影响他自顾自的热烈对答。电话免提,听到他们兄弟鸡同鸭讲的通话,我几乎想笑。但是,听到二叔在那端的抽泣:大哥,我好想你呀。又忍不住心酸落泪。故乡,对我来说,仍是可望可及的地方,一日千里,我便可以消解那份若有若无的乡愁。但是对于已经八十岁的二叔,那份乡愁或许只能止步于千里之外了吧。

爷爷的故乡

文/zzx辛木

我再一次来到这片土地上,没有城市的繁华,没有山区的艰苦,有的只是乡村的平凡与淳朴。道路上满是泥泞,没有修好的小桥吊儿郎当地断了一截,四周皆是山,不高却很茂盛,不低却很挺拔。

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堵得车也翻不过身。每人都挑着担,似蹒跚学步,一抖一窍,不仅要躲避集市上的车,还要使兜里的菜不被挤坏。我仿佛望见了他们背后的血汗,从春天播种至秋天收获,他们那骨瘦如柴的身躯布满了汗水,撑起了整个家。

爷爷住在湘乡,从前也是,如今也是。生前他站在这肥沃的土地上,逝世后他又睡在了这片土壤下。爷爷一生过得清苦,为了他的儿孙奋斗了一辈子。爸爸出去时总是爷爷照顾我,爷爷身板瘦小,光秃的脑袋上总挂着一顶鸭舌帽,爷爷爱笑,和我一样,只要我们爷孙俩对视一下便能笑开怀。

爷爷如今已驾鹤西去,我却永远忘记不了爷爷在即将离开那时的绝望与不舍。爷爷他想活,他是想再在这个世界上多呆几年啊!临终前,爷爷那痛苦的呻吟闯入我的心扉,听爸爸说,爷爷是因垂死挣扎痛苦而死。那时我哭了,爷爷流了许多许多血,流出来的是自己的血与那刚输入的血。爷爷在躺在病床上的日子,日日夜夜念着我。起初在爸爸的手上反反复复写我的名字,嘴咽不出气,突冒的眼珠与爸爸相视,脸上痛苦的面容强撑着笑容。

等到我来时,爷爷的时日已剩下不多,眼睛只睁开了一半,爷爷那憔悴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坚定,爷爷变得紧张,手不停地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我们俩对视着,竟笑不出来,我不禁留下了一丝泪痕。爷爷哭不出,身体抖动着,深情地打量我一身,唯恐我即将逝去。爷爷老了,虽已剃为光头,可那重重皱纹却凸显了岁月的沧桑。

爷爷走了,那次见面竟成了最后的诀别。

爷爷长眠以后,便安葬在这养育他一生一世的故乡。爷爷的坟在一座山上,四季常青,两棵劲松立在爷爷的身边。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好似爷爷那遥远的目光,谨示我们人要活得一身清气,活得有价值,永垂不朽。这,也是爷爷曾经最爱念叨的一句。

我回忆起那些与爷爷共度的时光,为何爷爷不能多留一会儿呢?为何爷爷与我的交流,我总是不珍惜呢?我想起爷爷那挺直的腰肩,正如这山一样,想起爷爷的微笑,正和这山峰弧线相依,我还想起爷爷常说的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不正与这山的精神相持扶吗?

爷爷,一路好走。

故乡的水

文/青戈

我的故乡耀州,有两条河绕城流过,东面的一条叫漆河,西面的一条叫沮河。漆河水浑一些,沮河水则清了许多。两条河自北向南绕城流过,在城南的“南岔口”会流,入富平的石川河后汇入渭河。小时候,每到暑期,这两条河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大热天,我们会三五成群地来到这里,脱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打江水”。那时,我们还不懂游泳的正确姿势,在水里不停地用两只手往后刨水,两只脚一上一下拍打着水面,身体就向前游去。咕咚咕咚地,水面上溅起很多浪花,击起很高的水柱。有时,我们还会赤条条地站到岸边的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玩起跳水。这动作只有大孩子才敢,那需要胆量和勇气。有一年河里曾淹死过一个小孩,大人们都以此为教训,不许自己的孩子到河里去,但孩子们还是偷偷地去,大人们无论如何也是管不住长着两条腿的他们的。

如果说,漆、沮二河是孩子消夏的好去处的话,那么城北的天宝滩则是他们一年四季都可以玩耍的好地方了。这里地势低平,地下水水源充足,常年有泉水从地下沙石中汩汩冒出,晶莹透亮,泉水汇流之处形成了一大片水潭。这里水渠纵横,树木葱茏,芦苇丛生,花草茂盛,蛙声争鸣,是一个天然的大公园。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摸鱼捉蟹,摘食野果,玩得十分开心。这里的野菜也很多,灰灰菜、仁汉菜、水芹菜、斜蒿菜,还有许多我们叫不出名但大人们却说也能吃的野菜。困难时期,大家都到这里来挖野菜,以弥补粮食不足,野菜也就成为稀罕之物了。

记忆中,出了耀州城南门,往东走数十米,自北而南有几十眼汩汩奔涌的泉水。耀州人称这里为南泉。清澈的南泉水汇成一条小渠,缓缓向东流去,注入漆河。沿途的瓜果菜蔬,受泉水滋润,生长旺盛,果实甜美。南泉水冬暖夏凉,四季不涸,因此也就成了城里女人们洗衣的好去处。从早到晚,这里都会响起妇女们棒槌捣衣声和她们的欢笑声。记得那时我也随姐姐一块儿去过南泉,她在泉边洗衣服,我在一旁玩耍。姐姐洗好一件衣服,我就把它晾晒在旁边的的树枝上,或丛生的花草上。等到姐姐洗完衣服,前面晾晒的衣服就都干了。于是,我们再把后面洗的衣服晾晒起来,姐弟二人就玩起了游戏。等到衣服全都干了,姐姐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篮子里,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说完故乡城外的水,就该说说城里的水。城里的水就是我们的饮用水。那时候,城里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和综横交错的几十条巷子里,究竟有多少口水井,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们所住的同家巷附近,就有五口水井,有的在私人的院子里,有的在单位的房底下。但不管井在哪里,挑水的人直进直出,绝不会有人阻拦的。而且,人们之间相当客气,自觉排队,还经常出现互相谦让的情形。已经轮到张三绞水了,他会扭头对李四说,你先来吧,李四就说,你来你来,我不急。跟姐姐和哥哥一块儿去抬水,及至到后来一个人去挑水,我至今记忆犹新。大约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由于城郊各处不断打机井,加之沮河上游修桃曲坡水库,城区地下水位急剧下降,水泉枯竭,水井干涸。为解决居民生活用水,当地政府在城外最高处塔坡修建蓄水池,由机井给蓄水池供水,再铺设管道连通城内大街小巷,就形成了自来水供水。应该说,城里居民由在井里绞水吃,到一扭龙头就有水吃,这一变化是个进步,因为它毕竟方便得多,也省力得多了。

但是,让我留恋的还是昔日那奔流不息的漆河水和沮河水,以及天然公园似的天宝滩和那冬暖夏凉的南泉。如今,漆、沮二河已经断流,河床裸露,杂草丛生;天宝滩上建起了一栋栋高楼和几条萧条的街道;南泉也早已被规划为庄基地,建成了一排排民居,这里紧挨公路,尘土飞扬,灰蒙蒙一片。昔日的漆沮二河绕城流,天宝南泉润耀州的迷人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了。

于是,我就愈来愈怀念起故乡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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