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散文

2020年07月17日好文章

棠梨树下是童年

文/李瑞华

从我记事起,我家的屋后就有一棵胳膊粗细的棠梨树。不知道是父亲专门栽植的还是野生的,就那么懒懒地生长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棠梨树生长很慢,总感觉几年了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过,树身却是没有斑驳的沧桑,像极了桑树的树皮颜色和纹理。至于为什么叫它棠梨树,更无从查起了。

每年春天,树上便结满了雪白色的棠梨花,一朵朵绽开的花瓣犹如小小的梅花,很是喜人。当春风伴随着春雨飘然而至的时候,那飘落满地似雪的棠梨花,又是一番浪漫的景致。那时的夏季没有什么水果解馋,曾偷偷地尝过夏天里尚未成熟的青涩小棠梨,小指甲般大小,味道苦涩又缺少水分,难以下咽。等待中,秋风吹来,我便急着要采摘那密密叶子间的果实,父亲总是说要等到霜降以后才好吃。深秋以后,果然叶子已经落光,满树挂满了布扣子般大小黄褐色的棠梨,在秋风中争相摇曳,令人垂涎。我和哥哥便会小心地采摘那为数不多的棠梨,在屋后的麦秸垛中间掏出一个窟窿,把棠梨放进去,再用麦秸堵紧塞实,然后就记下存放的日期,等一周后,便去掏出来吃了。细品这捂熟的小果儿,甘甜中还带有酸涩呢!

其实,新鲜棠梨采摘以后味道很涩,并不适宜立即食用的。像我们用这土办法将棠梨捂熟就是为了防止果儿酸涩呢!经过我们七八天的密封催熟,这时的棠梨已经变成黑色,烂烂的、凉凉的、甜甜的,放到嘴里一抿就咽下去了,有时还带有冰糖的味道呢!

据说棠梨树可以嫁接成梨树、苹果树等等。我们村的苹果技术管理员就在这棵树上下过功夫,但没有成功。

棠梨树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粗壮。不要说父亲,即使是我和我的弟弟也是多年就早已爬不上去了,留下的只是那些美好的回忆。

幼时的棠梨树是美丽诱人的,又是很令人惬意的。我时常在夏季坐在屋顶棠梨树的阴凉处玩耍,大一点的时候放学后又在那里完成作业、背诵课文、阅读小说。望着满树的棠梨花,背诵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对诗的感悟就会更深更切。月光皎洁的夏夜,躺在屋顶一边在徐徐清风中纳凉,一边欣赏美丽的星空和满天繁星,听着大人们讲一些古老的传说,稚嫩的思想就会如脱缰野马在无垠夜空中驰骋漂游。

时光如箭如梭,棠梨花开花落。如今我们已走出老家,去外地谋生,可那棵棠梨树一如既往地长在我家的房后,默默地将亲情守望。棠梨树,做为老家比较稀有的树种,丰富着我童年的美好记忆,明年的春风里你将花落谁家?明年的深秋时你还会硕果累累吗?在未来的岁月里你还会静静地在风雨中屹立多久啊?又会有谁来呵护你呢?

棠梨树,我走了,下次再来这里看望你,你还会认出我吗?

我的棠梨树,你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牵挂。

童年的芦苇地

文/郝天鹰

初冬来临,又到了芦花飘雪的日子,从家乡贴吧上看到了几张芦苇图片,顿感眼前一亮,关于芦苇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小时候,老家的雨水特别多,村庄内外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坑和沟渠,水坑的旁边长满了芦苇。

每到春季,冰雪刚刚融化,芦苇芽就像个报春的使者,带着一抹羞涩,破土而出,露出了一个个尖尖的细芽。芦苇地里,各种野草也相继发芽,茅草也学着芦苇的样子,用尖尖的脑袋拱开地皮,嫩绿的外衣包裹着淡黄的芯蕊。在那个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茅草芽是孩子们渴望的零食,剥开绿皮留下芯蕊,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一丝丝甘甜让人喉舌生津,一缕缕草香令人口齿难忘。在家乡的地方语中,拔茅芽称之为提(家乡语“di”)“荻谷”,茅草芽叫“荻谷”大概是因为茅草吐蕊后形状像谷子的缘故。

每当早春时,放学后的小伙伴们,嬉笑打闹着直奔到芦苇地里,不顾芦苇芽扎疼了屁股,蹲在那里,一边唱着:荻谷,荻谷,你出来,我给你杆饼熬菠菜。一边四处寻找“荻谷”的倩影。那时候,白饼和菠菜都是庄户人难得的美食。大概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荻谷”像一些有感应的精灵,给它许诺些好贡品,它才乐意出现在眼前。

不知不觉,在孩子喧闹声中,时光就进入了夏季。芦苇在日月照耀下慢慢长高了,芦苇地也成了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棵棵芦苇伸展着长长的叶子,像穿着绿色纱裙的女郎。芦苇地也蜕变成一片绿的海洋,微风荡漾,沙沙作响,棵棵芦苇翩翩起舞。每当这个季节,收工回来的母亲,蒸地瓜窝头时,总是指使年少的我,快速地跑到芦苇地里,劈一把芦苇叶,平铺在篦子上,再把窝头放在上面。蒸熟后的窝头,有了芦苇叶的铺垫,一来不粘篦子,二来有了芦苇的清香,真可谓一举两得。

夏季的芦苇地还成了鸟儿们的天堂,它们常常为了躲避外界的打扰,躲在芦苇地里,一边婉转啼唱,一边生儿育女。知了也常去凑热闹,一边“知了、知了”地叫着,一边趴在芦苇杆上吸取芦苇叶的露汁。我和小伙伴们常轻手轻脚地走进芦苇地里,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栓上网兜,把许多知了罩进了我们的布袋里。有时候,还有一些意外收获,我们会从芦苇地里捡起一窝鸡蛋和鸭蛋,不知是谁家的鸡鸭,把蛋落在了那里。那时候,农村的鸡、鸭、鹅全是放养。

芦苇不停地拔节,每当到了秋季,芦苇也抽出了白绿色或淡紫色的花穗,和地里的高粱遥相呼应。芦苇地里,各种野草茂盛起来,野花竞相开放,野菊花金黄一片,敷面秧的蔓藤缠绕在芦苇上,挂起了一朵朵粉红的小喇叭花。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叫“地环儿”的草棵,极易生长在芦苇地深处,它的根茎两个蜗牛般的大小,形状和长地瓜有些相似,只是多了些螺丝般的痕记。我们常常把它挖出来洗干净,扔进家里的咸菜缸里腌制。几天后,脆咸的“小地瓜”就成了我们下饭的好菜。

霜降一过,大雁南飞,芦苇也像万物一样经历了斗转星移,叶子由翠绿变为枯黄,头顶上的花穗颜色也渐渐变淡变白,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白头翁。西北风一吹,芦苇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飘洒洒地飞往天空,好像提醒人们收割的季节到了。这时,生产队的钟声响起,队长一声令下,父亲和乡亲们各自挥舞着镰刀,在芦苇地里挥汗如雨。芦苇一片片撂倒了,匝成捆分给了社员,我和小伙伴们就去扫芦苇叶,连残留在地上的芦苇茬也不放过,这些都是做饭取暖的好柴火。

农闲时,父亲把那些细小的芦苇打成毡子(家乡语毡念“san”音),挂在我们破旧的屋门上,来抵挡寒风的吹袭。挑出一些粗壮的芦苇留着,来年春天用特制的刀具,把芦苇杆分成四片,然后编成鸡笼和席子。鸡笼,养鸡崽用。席子,留一张铺在床上,剩余的拿到集市上换些零花钱。

岁月悠悠,一晃四十多年过去,父亲也早已驾鹤西去,回到故乡再也寻觅不到小时候的影子。这些年,雨雪稀少,连续干旱,村庄内外的芦苇地也早已绝迹,但那些有关芦苇地的记忆却深深地扎根在脑海里。如今,想念童年的芦苇地,更怀念苦难一生的老父亲,常常使我不能自禁,悠然泪滴……

舌尖上的童年

文/朱旭

现在的一些食品总让人放心不下。孩子的健康可是大事,大人给孩子挑选零食时,可仔细了,既要看牌子,又要看生产日期,还要看配料表,即使这样,心还总是在半空中悬着。而我在童年吃零食时,就不需要这些顾忌了,只需往嘴里肆无忌惮地塞就是了。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非常匮乏,人们的温饱都成问题,大人当然也舍不得到店里给孩子买些零食。我们这些“馋猫”,就会自力更生,千方百计到野外弄些好吃的,享受享受。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到处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榆树上缀满了簇簇翡翠般的榆钱,洋槐树上挂满了串串白玉般的洋槐花,我们翘首仰望,勾起了肚中的“馋虫”。爬上树去捋榆钱,用带长柄的铁钩去钩洋槐花,把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美味唵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粘粘的,甜甜的,真叫爽!杏花褪去,不久杏树上就冒出枚枚青杏,这也成了我们攫取的目标。这些远未成熟的杏子,咬在嘴里,流酸水,酸倒牙,我们还是大呼过瘾。田间地头,生长着一种茅草,裹在嫩叶里花苞能食用,我们薅出来,剥去嫩叶,露出白白的花苞,填到嘴里,甜丝丝的,也蛮好吃。

夏季来临,我们把目标瞄向了青麦穗,到田里掐下几穗,把它们放在手掌中,按顺时针不停地揉搓,麦粒和麦芒便分离开来,吹去麦芒,把麦粒放进嘴里嚼起来,香中带甜。碰到桃树,我们就会摘下几个毛桃,放到水里洗一洗,吃起来虽然带些苦味,但是我们还是嚼得有滋有味。我们有时还会窜进高粱地,去打乌米。高粱乌米是指高粱在孕穗时生的一种黑穗病感染后生长成的白色棒状物,在幼嫩时可以食用。我们觅到乌米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喜出望外,掰下来,续进嘴里,吃的那个香劲就甭提了。夏季的乡村,蝉鸣阵阵。夜幕降临了,我们经常持着手电筒,去照“知了猴”。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捉好些,放在油锅里炸炸,吃起来香喷喷的,让人吃了这只还想吃下一只。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们的零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核桃、梨子、苹果、板栗、地瓜、花生、豇豆等等都成了我们的腹中之物。在柿树上,我们有时会发现熟过头的柿子,里面多汁,而且糖分很高,当地人称为“烘柿”。爬上树,摘下来,从顶部揭下一块皮,用嘴吮吸,真是比蜜还甜。山里的酸枣和山葡萄熟了,我们像一只只快乐的小鸟,欢声雀跃地飞到目的地。红色的酸枣酸中带甜,紫色的山葡萄甜中带酸,引得我们垂涎欲滴,竞相采摘。在草丛里,我们经常看见一种绿莹莹的蚂蚱出没,蹦蹦跳跳的,非常惹人喜爱。我们猫下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叉开手掌,猛地抓下去,蚂蚱便罩住了。把捉来的蚂蚱埋进灶内带有余温的灰烬里,过个几分钟,就烤熟了,扒出来,吃起来香香的,让人难以忘怀。

这些乡间美食的香味至今还在我舌尖上打转,让我回味无穷,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我仿佛又回到了温馨的童年时代。

童年的梨树园

文/何曌凡

我的童年是依偎在梨花的怀抱中的。因此,脑海中那天真无邪的岁月总是离不开梨花的芳香。那普普通通的梨树园,在我眼中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名胜古迹差。

春日,园中的梨树开始发出花芽,小而嫩的白色花尖从褐色的枝干上挤出来,可爱极了。花儿们如同新生的婴儿,等待着暖阳与沃土的滋润。等到满园的花都开了,总是喜欢从树上摘下一片花瓣含在嘴中,那淡淡的清香顿时就溢满口腔,让人回味无穷。

入夏了,梨园中那些嫩绿的翠叶,已渐成成熟的碧色,紧紧地凑在一起,在被阳光烧得灼热的大地上投下一片阴凉。一到这时,我几乎是每日午间都会提着块纸板往园中跑,倚着梨树一屁股坐下,看着阳光透过枝叶间一星半点的空隙投印在地上的斑驳,吸吮着空气里的丝丝甜蜜,静享这午间的时光。时间如流水般易逝,悄然间,那些害羞似的隐在青叶之中的青涩果实,一点点,静悄悄地慢慢长大,好不有趣!

又过了一段时日,青梨子开始有了新的样貌,它被渲染上了金黄。梨子肥硕饱满起来了,悬挂在枝头,被青叶衬着,金铃一般,惹得树枝也随它的重力弯成弧状,好像风儿一吹就要断了似的。这会儿子,我可闲不住了,干吗去?摘果子!懒觉也不睡了,起个大清早,随着家里人一起进园子。天微亮,叶上的露珠有的还未消失,晶莹剔透的珠儿凝在叶儿上,家人们便开始劳作了。而我与他们忙得可不一样,我只关心自己的肚子能不能“大丰收”,便一头栽进了梨林中。家乡的梨子很甜,但又不会叫人觉得腻,相反还会吃出些清爽的感觉,一口咬下去便是满嘴的梨香。当我出园时,便有这样的一幅图景:一个小不点,嘴里衔着一个梨,原就不大的衣兜塞满了果子,衣服被提起两边成兜状,里面的金梨堆簇成小山,提着衣襟的小手还死死地攥着两个金梨的梨把,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就会摔倒一样。家人常常因为这幅“秋收图”笑得合不拢嘴……

收获之后,园中顿时静了下来,晚秋到了。树叶慢慢变得枯黄,脆弱。几日秋风之间,园中便只剩下了孤零的树干与满地的落叶,就像一位孤独的老人,被孤寂笼罩。接着,雪来了。它铺满了大地,挂上了枝头,梨园在收获后的休憩中,又迎来了纯净的色彩。园中虽已看不见了大人的身影,但是这里却是我们的乐园。随手从枝桠上揽下一掌的白雪,在手中揉成团状,抬肘,挥臂,雪团便离了手,向小伙伴们飞去。在这个银色的季节中,园中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的欢笑声,梨园便在这欢笑声中休养生息……

恍惚之间,早已不知过了几度春秋,童年开始与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而我却时时能够闻到故乡那满园的梨香。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