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细雨,一米阳光

作者: cash 2015年05月23日情感美文

(一)

古人云:清明时节雨纷纷…

爷爷断断续续的生病、住院已有些年数,不再是儿时印象中健朗的爷爷。记得儿时过年的时候,爷爷还能一个人操办一大桌子的筵席,而后来爷爷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父亲、叔叔还有姑姑只要有空便会去看望爷爷,知道爷爷过日子甚是节俭,父亲也常常会烧些小菜带去,叔叔的经济条件宽裕些,有时会带去点昂贵的保健药品,但爷爷的情况还是起起伏伏,并不稳定,最终在立春的前一天安详的离开。

关于爷爷年轻时的故事,我知之甚少,也很少听父亲说起,直至今天也是如此。

那晚,我隐约听到父亲在半夜匆匆出门,凌晨时分我也被母亲叫醒,方才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我和母亲赶到爷爷家时,父亲和叔叔、姑姑已经已经开始收拾屋子,潦草的生活过习惯了,生活中没有发现太多值得认真对待的可能,像极了那些整理出那些并不需要被用及的东西,接连的守夜、念经、烧香、焚锡箔,最后火化、上山、入坟。

清明扫墓时,我亲手将墓碑上爷爷的名字拿笔涂成了黑色,耳边萦绕着火化那天爆竹的此起彼伏和长辈们冲爷爷尸体喊着的“快跑、快跑”!中国人做什么事情仿佛都喜欢热闹,恨不能全人皆知,但死确实多么静默而神圣的一件事。我在铁门外看着爷爷的尸体被推送进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长辈们则商议着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

漫长的等待过后,报出了名字,骨灰已放置进了骨灰盒,领取…

当我抬起头时,那些在爷爷进坟那天摆放的花圈,也已些许残破,父亲和叔叔清理着坟旁的杂草,母亲和婶婶、姑姑折着锡箔。

可那天并没有飘着纷纷细雨,反而洒下了一米阳光,如同一场梦幻。

(二)

那是我打小就被父母带着每年必来的地方,这是奶奶的墓,两旁有杨梅树,山下有清澈的溪流,小的时候还会让父亲摘一些开得正艳的杜鹃。如今眼前再也找不到杜鹃的那一抹色泽,溪水好像也不再那么清澈、丰盈,时代和社会的变化也好,无常也好,抱怨和缅怀一样充满了虚弱,无济于事。

(三)

每个人都有过年轻、有力、强壮的时候,承担着家庭、孩子和那些说不清的梦,仿佛在活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无常会给我们一个同样的结果,一个同样的显示,让我们无奈、绝望、惊愕、悲伤。然后渐渐的麻木、忘却。

美好的东西会失去,生命也会有疾病和意外,人也会死亡,世间脆危,没有坚固。

现在百日忌也已经过去,几家人也曾一起坐下来吃饭,只是都会空出一个座位留给爷爷。望着那个空位,我依然记得火化前在爷爷家守夜的夜晚,屋子里始终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厌恶,或许是长辈们抽烟,或许是灵位前香烛燃烧,那层烟雾仿佛也始终萦绕在记忆中,久久不能散去,如同时至今日仍然会记得儿时的我,每年都能收到爷爷送来的生日蛋糕。

而最终,爷爷和奶奶葬在了一起。

上山和下山都是熟悉的路,下山时还是能看到山脚下的居民种着的当季作物,豌豆开着一朵朵白色的花,边上还能看见正冒着新芽的香椿树,就是很难再看到那一簇簇鲜红似火的杜鹃了……

这些和那些都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也不是虚无缥缈梦境中的勾勒,只是它改变了或是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想起来时,便觉得如同一场梦幻!

抬头仰望,没有下雨,洒下一米阳光,天空很蓝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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