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黄瘦

作者: 陆小鹿2020年08月30日心情随笔

最初听《花黄瘦》,是被它的名字吸引的。

少年时,喜欢读李清照,有一首《醉花阴》,至今记得最后一句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人比黄花瘦,单这五个字就能使人想象出一幅画来。花黄瘦,是否就来源于人比黄花瘦?我不得而知。不过,这三个字,同样意境极美。想象中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月凉如水的晚上,有位古典美人正忧伤地想着心事,或许她在思念着远方的家人,或许在为恋人的离别难过,挥之不去的惆怅缠绕心头,惟有对月抒怀,托风寄语,人比黄花瘦,人比花黄瘦。

戴上耳机,认真倾听《花黄瘦》,体悟到的画面竟然就和想象中一样。

这首由中国原创音乐工作室Pure Morning的Tina倾力编曲制作,并由Donovan Lee完成后期制作的钢琴曲带有极为浓郁的中国古典民族风味,这在钢琴曲里是十分罕见的。

一直以来,我总认为钢琴属于西洋乐器,不食中国烟火,经典动听的钢琴曲也大都来自于西方。我以为弥漫中国古典味道的音乐是需要用中国乐器来演绎的:古琴、古筝或者二胡、琵琶、笛、箫,等等。及至听到《花黄瘦》,我被它大大惊艳到了。原来,西洋乐器也可以制作出具有中国原汁原味的音乐来。

《花黄瘦》是一首没有歌词辅助的纯音乐,这就使它挣脱了歌词的束缚,给听者更多想象的空间。有人说,好的歌者是用灵魂来歌唱,我倒觉得,好的听者需要用灵魂来倾听,用心灵去触摸那一个个跃动着的音符,才不辜负一首美曲诞生的艰辛。

听《花黄瘦》的时候我想到了水。那一串清越的流动的音符像极了泉水的叮咚声。北宋李之仪在《卜算子·我住长江头》词中有云:“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听曲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这首词。那个在月夜下感怀的美人,是不是也住在长江头,正在苦苦思念着长江尾的那个他?

可是,一阵急速的乐音突然又使我觉得像是行走的足音。是不是长江尾的他正千里迢迢披星戴月一路赶回来与美人相见?那归家的一颗心啊仿佛一支离弦的箭。

可是,再听,却又有汪洋浩瀚的伤感袭上了心头。好像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长江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又好像那归家的足迹永远抵达不到家门。难道,真的只能望天长叹: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爱一首曲子就像爱一个人,有痴迷沉醉、欲罢不能、千种猜测、万般幻想的感觉。在忧伤美丽的旋律中,敞开想象,恣肆驰骋,倒也是一件颇为有趣减压的事。对亲密的爱人来言,24小时缠绵在一起也不嫌多,而爱一首曲子,就只想单曲循环。明明我知道,听《花黄瘦》带给我的是怅惘和感伤的情绪,可是,因为喜欢,连忧伤也变得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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