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又一夏

作者: 何亚兵2020年11月09日美文阅读

清晨醒来,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是栀子花。果然,抬头看去,不远处的书桌上,一簇栀子花正静静地在不大的透明塑料水杯里绽放着,洁白晶莹,暗香送远。

想起春天的某个日子,母亲突然兴奋地对我说,小区里外竟然有不少栀子树呢!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结蕾的迹象。我以为新移植的栀子树怎么也要过一年才会开花,没想到今年就开了,而且开得这么美丽,这么香,虽然迟了一点。栀子花花期不长,一般不到两个月,到了七月份就很少了。这时还能摘这么多,想来母亲挑了好一阵子。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母亲。母亲很开心地说,这些栀子花才开,可惜是新移植的,开得不多。这是一个新小区,我们也才住进新装修的房子不久,算是在这个城市真正扎根了,就像这些从园圃中移植而来的栀子树一样。栀子树不算娇贵的花种,并不需要特别的培植和护理,只要阳光和水分充足,到哪里都能给人们带来花香。

每天,母亲都不辞辛劳,在家务之余去采摘一点栀子花回来,用塑料杯盛换清水,依次插好栀子花,放在房间的书桌上。她说,房子装修时间太短,放点栀子花气味好一点。于是,在这个初夏到来之际,我总是能枕着一缕清香入眠,又在那淡雅的芬芳中苏醒。

老家院子里也有两株栀子树,已经栽种很多年了。冬天,父亲会在栀子树根部附近的泥土里,埋上足够的肥料。然后在春天的时候,两株栀子就竞相疯长,树枝拔节,绿叶肥大,花骨朵儿层层叠叠。等花开了,院子里一片清香,惹得蜂飞蝶舞。母亲总是会摘下一些将开未开的栀子花,插在盛满清水的小碗里,放在我和姐姐房间的桌子上。偶尔,母亲也在她黑亮的头发上,夹上一朵盛开的栀子花,恬淡的笑容,配上淡雅的花,那是母亲最美的时刻。

我和姐姐是闻着栀子花香度过一个个初夏的。后来,姐姐远嫁南方,而我毕业后则远离故乡来到这个城市,为生活也是为了梦想。每年栀子花开的时节,我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老家的庭院里摘下一朵朵栀子花了。

父亲病逝后,我否定了母亲留在老家的想法,坚决将她带到这个漂泊了十年的小城。直到我结婚了,搬进这个有着栀子花的新小区,母亲想念老家的心才定了下来。因为在这里,我们有了新的房子,新的家,还有新的生活。

栀子花开又一夏。今年的栀子花开得有点晚,却正好赶上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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