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挖树做盆景

作者: 程华2021年01月02日情感短文

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离开了姥爷爹妈、兄弟姊妹,就像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天际坠落到深深的谷底;在现实的面前,大家终于明白必须拥有自己的翅膀,而不是牵在父母手中的风筝线。离开了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都市,落户于穷山僻壤、人疏物稀的农场:居住半山腰,开门见山、开工爬山,目之所及尽是山;从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城里娃到挨苦受累、

生活自理的农垦工;广大知青在充满坎坷的人生路上艰难地跋涉,在恶劣的环境中经历考验,在艰苦的劳动中经受磨炼,从流泪、流汗至成长、成熟,晒黑皮肤练红了心。那时,农场先后来了汕头、茂名、高州、佛山籍的知青;还来了信宜籍(刘进琪、张庆泽、范金兴、范群兴、唐有兴)、新会籍(黄福泽、李思连、梁北尧等)的退伍军人。记得一姓钟的新会籍退伍军人,在家乡已成家立室、生儿育女,孩子尚在哺乳期就离妻别子奔赴农场。其时,连队办有集体饭堂和砌有单身浴室,泥砖建造的住房,墙体批灰浆,地板铺水泥,住宿条件尚可;而成家立室后得自己动手搭建厨房,上山砍木架围墙,稻草拌泥糊墙壁,煮饭沐浴共一室。其时,据他垂沫横飞地描述:隔壁住的新婚少妇,因简陋草棚疏漏见隙,沐浴更衣可窥春光,丰瞍胴体裸露无遗。让人见之心跳加速,情难自禁蠢蠢欲动。七尺男儿、血气方刚呀!但曾经历军旅生涯自制力特强,才免致行差踏错。原本以为农场若条件优越,便可携妻带子定居乐业。岂知这里环境恶劣,条件艰苦,苦行僧般的生活与侨乡新会农村相比望尘莫及。此外,还要像牛郎织女般,于一年一度的探亲假才能鹊桥相会。离乡别井之苦难熬,牵肠挂肚之念难受。由于思亲心切,来农场还没到一个月,他便于一个月朗星光的夜晚,收拾行囊悄然离开了连队,战场上的勇士当了一回“逃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无需评判其作出选择的是非对错,唯有他自己才真正明白该如何去抉择。

年幼个小、离乡别井的知青们同样有着痛哭流涕、痛苦煎熬的过程:酷暑顶烈日,严冬冒寒风;晴天浑身汗,雨天全身湿;泪水慰寂寥,汗水抚心绪。“既来之,则安之”,大家由新来乍到,人生地疏到把火样年华、燃烧岁月倾注这片滚烫的热土;掩埋思念,收敛哭声,把欢乐笑声、激昂歌声撒向这片绿色的胶林。从理想主义到现实主义,从浪漫色彩到务实行动:工余班后,男知青挖回树根做盆景,去装点居室(如今佛山知青黄日成当上了花场老板,据说个中的缘由源于当年的知青情结);女知青采回野花植花圃,去美化环境。“日日新”、“灯笼花”……窗台、房前,点缀得春意盎然,绿染双眸。

近年,回到阔别了四十年后的连队,见到当年熟悉的几张面孔——信宜籍的退伍兵范金兴、范群兴、唐有兴(听说新会籍的退伍兵黄福泽、李思连也没离去,因退休后随儿女生活而未谋面),虽然相拥仍依稀可辨,但岁月的年轮早已爬满了额头。他们在农场经历了风雨雷电的洗礼,经受了情思血泪的磨炼,在这片土地上献出了青春,洒下了汗水,留下了足迹,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物换星移,他们固守农场,薪火相传,像三叶橡胶那样开枝散叶,扎根结果……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