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

2021年01月06日好文章

我的村庄

文/塞外胡胡

一天到晚,没见到一个人。如果说这是一份清静,到不如说是凄凉。

我东院的邻居早搬到城里去了,丢下一个空院子,长满野草。白天的时候,野猫野狗从墙头上、墙洞子里钻进去串门,偶尔听到几声撕咬追逐的声音;到了晚上,就是死一样的寂静。清风伴着月光,看一眼,就想起曾经灯光明亮,人影晃动的时候,那时候,邻居们互相打着招呼,你问我做什么了,我问你做什么了,哪怕一点好吃的,都喜欢互相分享。那感觉,非常温暖。而今,只有偶尔回来的时候,才能坐在一起说一会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又匆匆走了,丢下一个大院子,和守着她的邻居。

我西边的邻居,女人正在没日没夜的赶活计。他们家的地很多,又加上今年的雨水勤,那男人类风湿出不去屋子,那女人就显得比哪一年都忙都累。前些日子看到她一次,那是下过雨的黄昏,她从地里回来,满身的泥水,一问,原来下雨的时候,她就在庄稼地里顶着雨干活。我问她:“地里粘不粘?‘她笑着说:”你想想粘不粘。不过要是怕粘,那么多的活计就不能做了。这一夏天虽然下着雨,倒是也没耽搁我干活。“我不禁佩服她。同时,也很同情她,因为再刚强也是女人,男人有病,不能帮她,还的由她照顾。

我的邻居本来就没几个,这一忙活,就更看不见人影。他们早晨五点就下地,晚上太阳落山才回来,中午那么热的天,也只能回家吃一口饭休息一会。在这些时间,我都在屋子里,有时睡觉,有时看书写字——早晨露水大,晚上到处都是飞虫,中午天热,人本来就困乏。

听惯了风声鸟鸣蛐蛐叫,有时感觉就是虚无的世界,有时心头涌起一点感觉,所谓的灵魂永恒,就是时间在这里静止。

村子到处都是这种清寂的景象,老人稀稀疏疏闲得无聊孤寂,小孩子和年轻人根本就很少见他们的影子。这是个特殊的年代,有人说:“我们的村庄,将来就在我怀念的思潮里。”这话大有可能,除了这些尚且离不开土地的人,谁还愿意凭空守着她,享受这份清寂,说白了就是凄凉。

我说她将来是我的村庄,大概我和别人的感觉不一样,她是我梦中的天堂。

我的村庄乳名

文/戴永瑞

随便听到一声乳名,我们的思绪会立即飞回到童年,回到生养我们的村庄,会想起村庄里的土路、小桥,还有低矮的草房子,房上升起的炊烟,村庄里走动的人畜。我想,村庄也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有自己的乳名。像鱼家墩子、宋家舍、陈家庄……,它们的乳名也有草屑、泥土的味道。

上次去了一趟远门,在千里外的小城遇到了自己儿时的同伴。此时的他已经是拥有几千万的大老板,手上有几百号人的企业,在当地也很有名气。我们在茶馆里刚落座,想不到他第一句就问起家乡的情况。当他说出家乡村庄的名字——新留庄,我顿时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就像和他一起回到了从前的旧时光,一起在村庄里疯玩着,月色下的村庄,雪地里的村庄,村庄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变幻着。在他一连串的话语里,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村庄的名字。我笑着告诉他,村庄的名字现在已经改掉了,由于乡镇合并,村庄也跟着并起来,并且又起了新的名字。他楞了下,随即有些恼怒,最后有些无奈地说,管他改成什么,原先的名字就像我们的乳名,永远记在我的心里。村庄的乳名在一个游子的心中,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这些让我无法怀疑。

我的村庄在苏北平原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是水网地带,一场洪水差点淹没了村庄,让整个村庄消失。一个几近毁灭又重新获得发展机遇的小村庄,我们的先人就取了“新留”这样的乳名——重新留下,重新发展。我们的先人将自己的美好祝愿寄寓这村名之中。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和别人聊起我的村庄,就觉得很有资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村庄和我儿时的伙伴一样,它的乳名时时刻刻地挂在嘴上,总觉得很自然和投缘。和我的村人一样,虽然现在改了村名,但我们依然习惯地沿用着它过去的名字,村庄的乳名我们无法忘却。一次我到网上购物,不自觉地在地址栏写上原先的村名,让物流费了好大的周折,好在最后通过电话联系,才没有退回。还有一次,朋友来访,下车后搭车找我的村庄,我仅仅告诉他我村庄的乳名,害得他在摩托车主前解释了半天,对方才笑着将他送到我的村口。

村庄看着一个个老人离开了它,他们就像若无其事地毫无准备地出了趟门,或者随便到村后的庄稼地里转悠去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但村庄知道它的乳名在他们的嘴里念叨了一辈子,现在已经和他们深深地埋进了脚下的土地里。

春天住在我的村庄

文/厉彦林

真盼着这场秋雨早点到来,好缓解家乡日渐严重的旱情。让辛勤劳作的庄稼人冲掉周身的疲倦,给夜晚忙着成长的地瓜、苞米等庄稼提供滋润。那是老天爷对山民的体谅和关爱,对这片土地的眷顾和倾心。

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云雾越来越浓了,像飘动的玉带缠绕在山腰间。顷刻间,乌云漫过山头,像一块黑布飘飞而至,罩住所有的田地和房舍。风越来越急,天地一片昏暗,空气也凉了。秋雨没有夏雨来得那么急。起初感觉有雨丝细细密密、轻轻柔柔地落下,像轻声低语的热恋情人,轻轻地诉说着什么秘密。秋雨慢慢地变成点点滴滴,悄悄地,树叶、花草和路面都湿润了。

秋雨温柔、缠绵,像丝像缕,如烟似雾,若酒如醇……袅袅娜娜的柳枝挂着晶莹的雨滴,拂过来又拂过去,像群荡秋千的山妮子;粗壮的杨树伸着绿色的手掌,承接着潇潇秋雨,保持着男子汉的风格,静默不语;柔弱的小草叶片泛黄,在雨中低着头、瑟缩着,像刚做错了事的孩子。

风和雨像一对孪生姐妹,拂动和滋润着你的头发,柔软,顺滑,让人格外舒服。潺潺秋雨,阑珊秋雨,已伴着凋零的花瓣和树叶渗入泥土中。雨点儿敲打着瓦片,散出一层薄薄的烟雾,檐上的雨滴往下滑,晶莹的雨滴打在石阶上,跳动的影子清晰地映入眼帘。

一种寒气从远到近、从头到脚升起,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周身的倦怠悄悄远离,让人格外清醒。秋雨没有云雾舒卷的曼妙,没有清水芙蓉的清高,没有雨打芭蕉的幽雅,也没有和风抚柳的韵致。

但在这蒙蒙秋雨中,可以期待秋收的喜悦,咀嚼寂寞快乐,回味忧伤的甜蜜。我不慌不忙,坦荡地迎接着这场秋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时而扬起头感受一下秋雨的清凉,任雨从头到脚把自己淋湿……

在乡间等秋雨,听秋雨,看秋雨,最好是在老式的旧房子中。那青石砌到顶的墙,堂屋正面朝南,院子里是黄黄的沙土和葱郁的花草树木,檐下潮湿的地方和屋后的墙脚长满低矮青翠、走上去很滑的青苔。那木格的窗子贴着泛黄的墙纸和红色剪纸的公鸡、荷花,被溅上来的雨水浸润后显得更加朦胧。偶尔打开窗户,任斜风细雨亲吻我的脸庞,然后轻轻地划落我的衣襟。一阵秋风吹过,你可以听到窗外那落叶落地的声音,与秋雨一起合奏出一曲美妙的交响曲。推开门,阵阵凉气扑进屋里,偶尔有黄黄的树叶被吹进屋里,捡起来拂去水迹,轻吻一下,又扔出门外,一丝悲凉留存心中。这个时候只要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属于秋的一切就点点滴滴地进入灵魂!

在秋季的雨夜,一个人凭窗用心去聆听那秋风和秋雨的呢喃!快乐的时候,欢笑着敞开自己的心房,把所有属于秋的快乐、秋的风姿、秋的收获全揽入自己的胸怀!伤心的时候,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滴!喜欢在秋雨天中行走的感觉。看那落叶随风飘飘洒洒,轻舞飞扬,而后轻轻地落在地上,以它满腔的热情投入母亲的怀抱,从此化作花肥,回归自然。踩在水里,凉凉的意趣自肌肤一点点渗透至心间,那种恬淡的喜悦会急急扑入我的怀抱。

村东原有一座水库,落了雨,浑浊的水就涨起来,泡沫卷着树叶旋转,满目灰黄的颜色。孩童们瞒了家人,戴顶麦秸编织的草帽,在雨地里跑着,伸手去捉在青草间跳动的青蛙,捉了又放。夏日的黄昏,坐在庭院中歇凉,总会听到它们呱呱的鸣声,悠远的,却又仿佛很亲近。如今住在城市的高楼中,我就很少听到这熟悉的乡音了。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对雨的感受也有所不同,有了不同的心境。喜欢秋,喜欢秋季里那层薄薄的雾气,喜欢秋天里霜染的红叶,喜欢秋天里的风声过耳,更喜欢不期而遇的阵阵秋雨……一种淡然和豁达从秋雨中体现出来。也就是从这里我感到生命的细弱与短暂,也同样感受到人生的坎坷与挫折。

我的村庄

文/李炎芳

墙脚边的犁铧和插在墙逢中的镰刀,逐渐成为我记忆中遥远而永恒的印象,瓦罐以另一种姿态回望绿色。

那一年,天空阴沉,紧接着大雨滂沱,几天几夜,似乎无休无止,庄稼成片被淹没。人们穿着雨衣戴着斗笠,匆匆忙忙,绿色依然在一点点减少。鸡们和狗们,眼睛呆滞,浑身湿淋淋的躲在屋檐下,无助而乞求地望着人们,它们的心也在遭受着痛苦的煎熬。

土地在缩小,道路窄了,村庄四周的白色在一点点扩大。牛们和猪们、鸡们和狗们全部蜷缩在村庄,人们恐慌了,开始了一场杂乱而拥挤的搬迁。我家徒四壁,唯有我的土地,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狗和几只落汤鸡。

当雨不再宣泄,土地回来了,而我的付出只剩下一片灰褐色的心酸,我陷入深深的无奈和无助之中。终于,我还是背叛了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有我的母亲我的狗,来到了城里。走的时候,母亲哭了,我的狗跟在我的身后,低沉地吠,我赶也赶不走。墙脚边的犁铧和插在墙逢中的镰刀,逐渐成为我记忆中遥远而永恒的印象,瓦罐以另一种姿态回望绿色。

正如一粒尘沙融入浩瀚的沙漠,我孤独地流浪在城市里,心慌意乱,在漆黑寒冷的深夜不停地发抖。用灵魂一遍遍地搜寻村庄和田野,虽然已经离我很远了,但还是能捞起湿淋淋的记忆。母亲以一种永恒的姿态和灰白的发丝,编织着生活的艰辛与希望;婴儿与檐下的燕子对话,经历着自然的启蒙;而井台之旁和古树之下,闪烁着人们的另一种光芒。他们远离城市和伟大,同样呼吸和热爱,每走一步,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时,我常常问自己,到底是我背叛了土地,还是土地背叛了我?

在远离村庄的异地,我怎么会写诗?为谁而写?除了在工厂上班外,多是与朋友对饮畅谈,正是“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工夫”。更多的时候则是奉行“君子慎于独也”。有时,与鱼做游戏,也是一种陶冶!

连自己都很奇怪,许多年了,村庄的景象和亲人及许多儿时玩伴会经常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总有一种感觉在心头萦绕,总有一种冲动在积蓄。于是我决定回去一趟。

没有衣锦,也能还乡。

一到村口,我就泪流满面。

村庄如故,村口的白杨和杂草依旧在疯长,可我的母亲却走了,长眠于村南的土坡上。母亲留给我的土屋更加破败,飘摇欲坠。我的狗蜷卧在墙根下,它已经太老了,眼角挂着厚厚的泪痕,无力而陌生地望着我。我心头一酸,走过去抚摩它,叫着它的名字,突然一股浑浊的老泪从它的眼眶中流出。儿时的伙伴见了我神情木讷,几乎没有什么话,枯坐着,他们说有一位同学前年去世了。

第二天,我去了母亲的坟地,给她老人家烧了点纸钱,说了些话。

以后,我的狗继续在村里流浪,我还在城里流浪。它不能把我留在村里,我也不能把它带进城里。

我的村庄我的家

文/邹文倩

风很和煦,裹挟着湿润的气息。草尖上的露珠晶亮晶亮,有各色野花在小路两旁自在绽放。

这是我村前的小路,这也是我每天早晨要走过的小路,小路弯弯缓缓向前延伸,路旁有三两个水塘,塘边立着我喜欢的杨柳树。小路上,铺着松软的草,人在上面悠闲散步。头顶的天蓝得透明,配上白云,没有比这更纯净的色彩。久住楼林的人们,你见过这么蓝的天吗?它是和绿草野花相配的天,它是和参天大树相依的天,它是让你的心明朗朗的天。忽而有鸟从白云间掠过,划一道优美的弧线。

树枝上的鸟不少,跳着舞着,歌声婉转。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有的尖细,有的悠扬,有的高亢……它们是多么高兴呀,一家家走着亲戚。

田野是情感最丰富的化妆师,金黄、浅紫、粉红……流光溢彩的色调变幻着。它着色大胆,画得酣畅淋漓,使得我眼前的田野,每天都是那么妩媚迷人。我是那么热切地喜欢这里的田野,喜欢田野里的大豆、高粱,还有大片大片的稻谷……

远山如黛,缠一缕薄薄的云雾,像刚被晕染的水墨画。我的眼睛也忍不住向那个方向看去,因为有太阳从山那边跳出来,它让我们的视野逐渐明亮开阔起来,它会给我们蓬勃向上的力量。

我每天在这条小路上散步,不担心会有汽车冲过来的危险,也不担心有灰尘蒙住我的眼睛。每一口空气里都有青草味、花香味,每一次驻足注目里,会有鸟的影蝶的影花的影,还有在田间地头耕作的乡亲的影。

棒槌声声,早晨总会有乡亲在水边的青石板上捶衣,虽然家家用上了自来水,也有很多人家有洗衣机,可乡亲们还是喜欢提着装满衣服的水桶到水塘边洗,一下一下的捶着,把日子捶得自在悠闲。

乡村人家喜欢在建着楼房的院子里,修间厨房,搭个土灶,烧一把柴火,用大铁锅煮,煮一锅香甜米饭,煮一罐浓酽的肉汤,把日子煮得充充实实、精精神神。日落时分,村子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一片闹腾。

小院里种着花,乡下人家也不在乎花的品种高贵与否,红红艳艳,枝肥叶绿就行,能开花就行。就着花香,小圆桌摆开,我沏一壶酒,烧几个小菜,陪着老父亲,一口接一口喝着,脸红了,父亲又开始海吹了,吹就吹吧,我笑着听。老人家能健康地喝几口,还有吹牛的神气,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母亲并不闲着,一边轻声笑骂着,一边忙着给桌上添一碟刚出锅的花生米。

这里是我的村庄,我一直住在村庄里,我沾染了许多乡里的烟火,喜欢端碗饭蹲在井边,边和乡邻大声说着话,边大口地扒着饭;喜欢提着竹篮,踩在泥巴地里摘豆荚;喜欢戴顶尖尖斗笠,在水塘边钓鱼虾。我还喜欢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向四周看,看我们绿荫掩映的村庄,看鸟在枝头开成一朵朵墨色的花,看小松鼠一家在村前的林子里窜来窜去偷果子吃,看牵着牛去饮水驮着犁去耕作的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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