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里的诗意

作者: 黄旭2021年02月03日生活随笔

立春

“春到人间草木知”。今年立春是农历十二月三十晚,第二天就是春节了。年到了,旧的背影正在远去,新的憧憬正在赶来的路上。背景、心境,体现人们看年的眼光,但不管你看到的是朱门,还是柴扉,那都是年,年为每个想家的人都留着家门。年到了,抖一抖身上的尘土,轻轻举起手指,小扣门扉吧。温暖就在开门的刹那。

春到人间,草木复苏。此时,多少烟雨,已穿城而过。古老的村道上,格桑花与青春并排而立。作为相见,定格于电影般的迷离。

雨水

“好雨知时节”。雨水持续,就湿润成了春天。到如今,四处清风徐徐,时而雨丝缕缕。季节的变换,在毫无察觉之间来到了。仿佛那一夜的雨,万物欣欣向荣,拒绝了炎热的靠近,便将春与夏隔成了界线分明的两个世界。

雨飘逸而下,纷纷扬扬。听雨,听得自己成了一块古老的磐石。

《虞美人·听雨》所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是蒋捷的词,喜欢了许多年。从前喜欢时,唯觉得忧伤。如今喜欢,喜欢其中的澹然。人生处处听雨,少年壮年老年,好像那雨一拍子比一拍子慢,是下山的步伐,夕阳沉浸在远处的山脚下。其实,雨还是雨,是听雨的心慢了。慢了,慢得一任它点滴到天明,到午后,到黄昏。我的心,不深不浅,一半盛欢喜,一半盛清凉。

雨巷中,有些古宅大门紧闭,但单单看那些庄严的门扇等等,就能想象出曾经在此处居住过的家族昔日鼎盛。古巷中,有很多茶馆、饭店,依然保留着很多年前的风情。

惊蛰

“一雷惊蛰始”。天气回暖,春雷始鸣。惊蛰一到,雨水仿佛丰满了好多,洒下的种子,闻着土壤的味道,一个劲儿地蹦着!发芽、长绿成了苗,汗水的味道像极了小苗在风中摇摆的样子。

港城的春天,从三月开始,气温一下子就涨到二十多度,而且突然又旋起了东南风,来了“回南天”。回南天里,到处黏黏糊糊,家里的地板上湿漉漉,走着走着不小心会滑跌一跤;天从早到晚灰蒙蒙,潮湿的空气里飘荡着让我无法言说的难受。然而,到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天地,外面的景色,辽阔、美好,那又是另外一种心情。好在这种天气很快过去,很快就会天清气朗。

其实在这个世界,它与我们没有区别,就像你和我可以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但我们能拒绝生老、病死吗?想到这里,我开始微笑起来。

春分

“春分雨脚落声微”。携春而行,田野一片碧绿。时间就是一张宣纸,一旦摊开就能描绘凝神静气,倾听港城的桨声雨声、小桥流水,看看一片碧绿,闻闻湿润的空气弥漫着的青草味。

春花烂漫,一条小路把我送到瑞云湖岸边,春天已至高潮,岸边花儿盛开。湖水蓝出了我的想象之外,一派水远尘清之境。一群漫游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一只归家的母鸭,拨动水波,一湖春水被倏忽分开,又慢慢合拢,光影交织的动与静,被它“呱呱”地一声一声掏空、消隐,直至无踪、无形……

清明

“清明祭扫各纷然”。土地是生命的最后归宿,她孕育了世间生命,然后又一个个地收回到她怀中。从乡村出走的一代或二代,几十年过去后,他们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唯一的理由就是凭吊。除了吊唁父母,还有这块土地,父母的离去,也会一同把他们心中的这块土地带走,留下一个梦中的故乡。

叔叔跪在祖父母的坟前,哽咽不止,喃喃自语:当初经济条件不好,没有让您老人家享过半天福,而现在条件好了,而你们早就离我们而去了……正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悲叹。

人间千种悲欢,无声无息地流淌,看得见的,是朝来晚归的模样,看不见的,是春秋暗转的风霜。

谷雨

“春涨一篙添水面”。谷雨前后,港城的雨水特别多。四月中旬的一场雷暴雨,天昏地暗,倾盆而下,就让人们措手不及。那时,我在暴雨中奔跑,从前,我是个孩子,喜欢在大雨中奔跑,而今,我必须在暴雨中奔跑。有人说,在大雨中奔跑,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泪,而我不是,我是工作职责使然。

在绵绵的雨水里,南桥河和赤坎江都会变胖。两岸的花草一天一个模样,花开遍地,像是春天无数的眼睛。我在它们身上发现了诗性的双重性,无所顾忌但又低调矜持。河水在一天内的形态是不确定的,早晨,它寂静而安然;午间,它在阳光下显得苍白而虚弱;傍晚,斜阳赋予它闪动的生命,微风吹过,光线在河面奔跑,水纹在风中闪着金色的光,它们交织在一起。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预示着春天将要结束。春天的到来,让我们欢欣,春天的离去,以便迎接热情的夏天,我们坦然面对季节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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