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水

作者: 李光照2021年02月17日生活随笔

芭蕉口,一个很诗意的地方,在我的记忆中不仅仅是这名字多么诗情画意,更多的是关于他留给我儿时最难忘的回忆,厚重的红色历史,一弯烟波浩淼如诗如画的美水。我无数次固执地认为,水是生命之源,如果把水和生活剥离开,单单满足于游人的某些快感,那就有些太愧对于水的功能了!水滋润着万物,水是土地的母亲,水是粮食的源泉,水是森林营养,水是沙漠绿洲的朋友,生活中更离不开水!这些都是我对水乃至对生命的狭隘认识!恰恰芭蕉口的水的确将水的用途发挥到了极致。

春意盎然,任河蜿蜒清澈芭蕉之滨;盛夏绽放,大小钟林沟泽千亩良田;秋风送爽显钟沟育十里乡亲;冬日暖暖,温家沟水听鸡鸣坡雄鸡报晓。这就是芭蕉口的水,峡谷溪流斗折蛇行,滔滔任河蜿蜒东流。

芭蕉口的水文化,单从这些地名你绝对就能充分感受到:东南面有大钟林沟,小中林沟,芭蕉沟,西北面有显钟沟和温家沟,当然还有著名的任河水打这里蜿蜒而过,很是温柔地将芭蕉口抚摸成了的南北两岸!温家沟从芭蕉口流域的上游注入任河,大小钟林沟和芭蕉沟则在中间以一种温柔的姿态走向河的怀抱,最后,我的老家显钟沟就一路欢笑直奔任河,算是对任河最后的馈赠吧!

“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是陶渊明归隐的洒脱情怀,可惜,我没有陶渊明的那种安静心态,在芭蕉口上中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在讲《桃花源记》,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何时能有我真正拥有的世外桃源?现在回想起来很是幼稚,我本凡夫俗子,在世俗面前,能有那样超然于物外的达观情怀吗?就如苏东坡对陶渊明的评价:陶渊明是一位真正能够回归田园的人,能够真正安静下来的人,但我对陶有的只是敬仰。

水滋润着万物,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的痕迹,凡是水资源丰富的地方,那绝对是个人们争相栖居的地方,正因为这样,我的祖先才不远万里,从饱受战乱的水乡江南一路寻觅到了这里,然后安居乐业!确切的说我的先辈是属于难民迁徙,上无片瓦,下无寸土,非常贫穷,爷爷说我们的祖先是给人帮常年的,没有立锥之地,传到了我们这一辈的时候,由于是大集体,大锅饭政策,土地没分配到户,弟兄姊妹多,人多劳少,加之父亲做着乡下老师,家里面唯一的顶壮劳力,就是我苦命的母亲了!小时候,老家没给我什么好的感觉,有的只是饥饿和寒冷,有的只是冷遇和白眼,有的只是酸楚和迷茫。每到生产队分粮食的时候,我们家人虽多,分到的粮食却最少,我甚至不敢面对母亲满是无奈的面孔;不敢面对爷爷的浑身破旧的沧桑;不敢面对母亲的粮仓。穷则思变,母亲一边想一边做,我也是这样想的,更是这样做的,当然,还是得感谢爷爷,在他的怀抱里,我听到了不少传奇的故事,虽然这故事不是关于他的,但也深深感染着我,启迪着我幼小的心灵,爷爷从小教会了我四个字——天道酬勤,我一直记着。学贵有恒,我一直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母亲常在我耳边唠叨,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读书,对于天资来说,我并没什么天资,我甚至属于不太聪明的哪一类,包括现在!随后我顺理成章地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师范,很自然地走进了不同的校园,从小学到中学一路艰难跋涉!

儿时,印象最深的是关于母亲的稻田,土地刚刚到户,我们家很幸运地分了一亩稻田,有时,全村的人为争夺水源那个场面记忆犹新,我们家那亩田在最下游的位置,夏天母亲为看护稻田里的水彻夜不眠,有时甚至很不情愿地和别人动了口角,只是为了多生产点粮食而已,确保我们全家的口粮!那是多么的不易啊,有一年暑假天大旱,母亲看着严重缺水的稻田,劝说村民不分白天和黑夜挑沙背泥堵渠围堰,终于确保了全村稻田的丰收。再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大哥更是想尽了不少办法,为了避免和别人争水,他带领我们三弟兄,拿着钢钎和铁锥,采取人工开凿的办法,花了整整一个暑假,硬是在悬崖峭壁上开凿了一个不漏水的石堰,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担心稻田缺水了,也就是说,我们家的稻田成了真正的河水田了,年年丰产。

因为住在河边,爷爷担心我们的安全,不让我们下河洗澡,甚至准备了竹条伺候,但哪能阻挡我们的游泳欲望呢,我会在艳阳夏天的正午约上伙伴,成天三五成群地泡在水里,钓鱼捉蟹,不亦乐乎!自然挨了不少爷爷的竹条!我想方设法烧掉了无数根爷爷为我们准备的竹条!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爷爷打我也是不情愿的,很多次在我睡着的时候,爷爷含着泪用烟油子为我擦抹竹条留下的伤痕……

如今,我们全家迁到了高桥,每当漫步廊桥的时候,每当人生失意的时候,每当意志消沉的时候,静听桥下流水,很自然地怀念起生我养我的地方——芭蕉口。朝夕廊桥,走过廊桥,抚今追昔,对坐夕阳,遥望芭蕉,没有什么能够熄灭我不惑的意志!因为有芭蕉口的那些一弯长流水催我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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