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徐校长

作者: 庞立群2021年02月26日情感短文

徐校长应是父亲为数不多的莫逆之交。

印象中的徐校长那时也就50出头的年纪,中等个头,身材清瘦,甚是健谈。其实徐校长与父亲接触最多的时候,他已不做校长多年,只是父亲习惯上还是这么称呼他。

父亲与徐校长不在一所学校任教。或因那时课业负担不像现在那般繁重,也不流行课余补课什么的,徐校长得以有闲常来我家窜门,一聊二三个小时。他们聊的话题应该不外乎学校工作、家庭或是彼此都熟悉的人与事。彼时,我应该还刚上初中,似懂非懂的年纪。我们家那时还住老房子,冬日的晚上我喜欢在客厅里一边泡脚一边听他们闲聊。有星星的夏夜,徐校长常穿着大裤衩、汗背心,摇着折扇,在我家的小院里就着晚风与父亲聊上一阵。

徐校长是教物理的,尽管我不曾做过他的学生,来我家窜门时,他时常会结合生活的常识给我讲授一些物理知识。譬如,往保温瓶灌开水时,别灌太满。不灌满时,瓶口有层空气,属热的不良导体,能更好地防止热量散失;腌菜要半月才会变咸,而炒菜时加盐几分钟就变咸了,那是因为温度越高,盐的离子运动加快的缘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今天想来还是言犹在耳。

20多年前老师间的交往,实在是简单,无非是清茶一杯,也不会在逢年过节走动时互赠小礼品之类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偶有周末,徐校长来我家窜门时正好家中要开饭,父母留饭,徐校长多半是聊一会就走,更别说像今天朋友在外小聚了。徐校长烟瘾比父亲重多了,却是十分节俭,记忆中他就抽那几毛钱一包的“雪峰”牌卷烟。听父亲说,直至晚年,徐校长抽的卷烟也不超过10元人民币。

徐校长其实是个热心之人。记得九十年代我上大学时,适逢学校有位处长是他学生,徐校长还专门修书一封,请其多多关照至交之子云云。徐校长晚年与父亲走动日趋减少,实在是因为他本人前列腺等疾病缠身、卧病在床的老妻需要照顾,加之父母与哥嫂同住后,两家通达距离变远、出行不便的缘故。

日前某晚,听父亲不无忧伤地说起:“徐校长上个星期走了。只是当时他子女不曾通知,我也不知情,否则我无论如何也要去送一程的。”父亲说话时,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隐约的泪光,徐校长清瘦的样子不禁再次在我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斯人长辞,怀念徐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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