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一边过年

作者: 周进平2021年03月26日短篇小说

快过年了,眼看着这座南方的城市渐渐空了,项北和李楠的车票还没有买。不是他们不着急,而是因为他们又遇到了那个难题:今年,到哪一边过年?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有了,只是公布出来有点难。去年是在项北家过的年,今年必然就是李楠家了。一路上,李楠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今天相当于摊牌了,一定要定下来。回到家,项北已经做好了饭,菜挺简单的:一道清蒸鱼,一碟青菜,再加上外面买的卤鸭脖、酱猪蹄。虽然都是李楠喜欢吃的,但是李楠却吃出还有一些别样的味道。

断断续续地,这个牌终于摊清楚了。项北反应平淡,只是“哦”“好吧”,这种风平浪静的态度,让李楠没有了胜利的喜悦,反而增加了不少的心酸。

趁项北洗碗的间隙,李楠走到外面,关上门,给家里打电话。

“爸,今年回我们家过年,我们商量好了。”

“好好好,过年的东西,我跟你妈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腊鱼腊肉弄得不多,吃多了不好,今年吃新鲜的。你们还想吃什么?”电话那边的喜悦传了过来。

“你们准备点项北喜欢吃的吧,他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心里会难受的。”

电话那边停了一会,“那他们那边喜欢吃什么?”

“包点饺子,猪肉大葱的,小鸡炖蘑菇会不会?算了,到家再说吧。”

“好吧。”电话挂了。

碗洗完后,项北也拿起了电话。

“妈,今年不到我们家过年了,去年就计划好了的。”

“哦,只能这样了,那明年一定要回来过年。”

“那是当然,您和爸在家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春联、守岁、包饺子,这些都不能少,就和我在家里一样。”

“知道了,放心吧,还有你伯父在附近。你在那边高高兴兴就够了,就别担心我们了,在李楠家勤快点,给老人添点新衣。”

“我懂,你们多操点自己的心吧,记住除夕我们视频啊。不说了,还有事。”

项北挂上电话的时候,发现李楠已经站在了门口,眼里噙着泪水。李楠一把抱住了项北: “老公,别这样。以后每年过年,年前你爸妈家,年后我爸妈家,或者年前我爸妈家,年后你爸妈家,怎么样?”

项北“嗯”了一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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