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冬至

作者: 杨健2021年03月30日伤感日志

一、 想娘了

一大早收到老太婆的问候:冬至早上好!才知道今天是冬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进深冬了!

就要去上海陪孙女了,春节期间也不一定能回来。临走前想去看看父母。想,就去呗,不需要时间和理由。就算非要找个理由,冬至也是一个节点。

我没买那些花花绿绿的纸钱,父母一生勤劳节俭,姊妹几个烧的纸钱早已用不完了。母亲喜欢吃水果,父亲喜欢喝一杯,我带了水果和酒。

在落叶覆盖,荒草没膝,哀树参天的墓前,我给母亲摆上水果,给父亲斟酒,想想母亲偶尔也喝酒,又给母亲斟了一杯。我不能酒驾,只能留着回去再陪二老。父亲和我一样,偶尔抽一根,我点了两根烟,和父亲对抽起来。告诉父母:爸,娘,我来了。我们现在一切都好,你们放心吧。没想到眼泪竟然控制不住流淌出来。

冬日的雨细,此时我的心思也变细了。

母亲生前常说,树倒猢狲散,现在父母不在了,猢狲各行其是,真的就散了。母亲生前说过很多话,都是真理!有人说:“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没了,家就成了故乡。”越过感觉越深了!

我没有祈祷父母保佑我们,因为父母在世的时候把生命都给了我们,现在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早就该自己保佑自己了。

默默地离开了父母,看看曾经修过的渠,挖过的沟,种过的地,住过的村庄,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这些故乡的符号越来越清晰明亮。

现在人追求回归自然,放眼这冬日的原野,空旷、寂静、荒凉,也许就是人们最好的归宿吧。

一天的时间还长,我该去哪里呢?去看看年届九旬,生活健康,幸福快乐的岳母大人吧。

这个冬至的上午我很慰藉。

二、午后读书

午休醒来,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一个人躺着没事,拿起闫红的书《她们谋生亦谋爱》,随便翻着。我特别喜欢看一本书的序和跋或者后记,就像读一篇文章的编者按,一张报纸的报眼,一本杂志的卷首语。感觉那都是浓缩的精华。

《她们谋生亦谋爱》写的是秦淮八艳,她以误读的心情写自己的所感所想,然她没有以她们意乱情迷,醉生梦死的生活去博读者的眼球,而是以她们跌宕起伏,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道出人活着会有爱,但首先要吃饭这极其简单朴素的道理。

我有幸和闫红近距离接触两天,听她讲课,为她开车,给她拍照,替她点菜。她能吃辣。去皇藏峪、赛珍珠旧居、陈胜吴广起义遗址参观考察期间,我想听她谈文学,而她和陪同的女友谈的大多是生活。她是一位接地气,识烟火的名人。

闫红是一位记者、编辑、作家,我不想在前面都冠上着名这个被今人用烂的词。她话不多,不张扬,甚至不愿意多拍照,是一个非常低调的知名作家、网络写手。闫红回去后立即寄来了她的新书《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而且是从网上回购的。她真是一个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

我身边还有她的《误读红楼》,她真的是误读吗?正像王蒙老师在《误读红楼》代序中所说“她的误读实际上是活读,就是用自己的经验、性情、信息、聪明来补充阅读的所获,用活生生的生活来解读作品;同时以作品来解读自己的人生。她是从作品中发现人生,从人生中发现文学,从人生,从生活出发,以全部积累和灵性接受作品,阐释作品,想象作品,体悟作品和感动作品。”她的误读,其实是真正的正读。我一定会认真地读她的书,汲取营养,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

这个冬至的午后我很充实。

三、吃饺子

小时候家穷,只知道过年才吃饺子,什么初一吃顿扁食,不咳也不喘等等,还很有讲究。以后不穷了,知道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迎客的饺子表示团圆,送客的面表示长久。现在网络又流行冬至吃饺子,说是为了纪念药王张仲景,但也没什么充分的理由。既然大家说吃,那就吃呗,好在现在吃饺子不难。

我吃饺子很挑剔,只喜欢吃素馅的,也是最传统的, 韭菜、粉丝、鸡蛋皮做的馅,如果放了虾皮、虾仁之类,我就不乐意吃了。皮用普通面粉,手工擀的,包的越薄越好。即使下到锅里烂了,也不影响吃,饺子汤更鲜美了。

吃饺子蘸点老陈醋,配上一杯小酒,最后把煮烂的饺子连同饺子汤一起喝掉,感觉更好!

我喜欢吃娘做的饺子,娘把素的叫扁食,荤的叫猫耳朵。但娘年轻时家里穷很少做,不穷娘又老了。

后来要求老太婆做韭菜鸡蛋粉丝扁食,但老太婆喜欢放点虾皮、虾仁之类提鲜,我又不喜欢吃了。

我特不喜欢吃超市、大饭店里的饺子。皮太厚、馅的佐料重,机器做的。吃起来硬硬的,黏黏的,一股佐料味,没有那种清淡爽口的感觉。

偶然在菜市场路边看到一个妇女在一个棚子里卖素馅水饺,虽然包的不是那么好看,馅的质量也不是那么好,但全是手工制作,而且是韭菜鸡蛋粉丝馅的,一块钱四个,尝尝感觉还是传统扁食的味道。

这个冬至,喜欢吃娘包的扁食,娘不在了。想吃老太婆包的扁食,老太婆去上海带孙女了。

这冬至的饺子和谁去吃?到哪里去吃?

有时候你会感觉朋友遍天下,但真要抓一个人陪你吃扁食,那就难了。不信你试试!大千世界,不是谁都能在那里等着你。

冒着清轻的细雨,去找那大棚里的扁食,微弱的路灯下早已不见了踪影。据说因为创城,影响环境,早被拆了。

转过街角,看到一家小小的饺子馆,折进去要一份醋炝绿豆芽,要一份素饺子。打开上午给父母亲喝的酒,倒了一杯撒到地上,又倒了一杯撒到地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因为娘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小店里人很多,有买回家自己下的,有送外卖的,有人在等着我的桌子。说实在的,那饺子,那醋炝绿豆芽我咋也吃不下去!

一个昏暗的雨夜,一个路边小店,一个人吃饺子……

这个冬至的晚上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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