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的山

作者: 刘丰歌2021年04月21日写景美文

兰州的山,是大西北特有的黄土山,无南方山的灵秀,却有北方山的雄浑;无南方山的魁伟,却有北方山的苍茫。

那山以黄河为界,南北对峙,东西走向。南为皋兰山,北为白塔山。两山像慈母一双厚实的手掌,轻轻一捧,便将兰州城和穿城而过的黄河捧在手心。黄河像母亲的乳汁,不舍昼夜,尽情流淌,养育着兰州城的芸芸众生。生活在兰州城的人们,受南北两山的呵护、黄河之水的哺育,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忙碌而惬意。

两山均以自己厚重的历史和浓郁的文化气息为兰州城增添了几多靓丽的色彩。

皋兰山出名,全仗西汉名将霍去病的功劳,传说他在皋兰山北麓挥动马鞭,在干旱的黄土中连戳五下,便出现五眼“汩汩”流淌的泉水,不仅解决了大军和老百姓的饮水问题,让周边的农田也得到浇灌。老百姓为感念他的功德,将皋兰山北麓直接称之为“五泉山”了,后又开辟成了五泉山公园。以致人们提到兰州南北两山,马上想到的是南“五泉”北“白塔”,皋兰山反而让五泉山的名号抢去风头,只能屈居二线了。“林木葱郁花草香,雕梁飞阁泉瀑鸣”的五泉山,殿宇层叠、楼阁错落、清泉映翠、林荫如盖。崇庆寺、嘛尼寺、卧佛殿、地藏寺、文昌宫、旷观楼、千佛阁等点缀期间。有国家级保护文物“铜接引佛”“泰和铁钟”两座“镇山之宝”。东西两涧,瀑布高悬,飞珠溅玉。当年兰州秀才陈坦以“谁导银河泻碧天,青崖怒劈走飞泉。雷鸣峭壁四时雨,雪点危岩一柱烟。仿佛断虹山外挂,分明索练阁中悬。登临无限徘徊意,活泼灵源悟道传。”道出了五泉山瀑布的壮美景色。只是如今,那瀑布更多是以一条小溪的形式出现,很少见到当年的景象了。登山顶三台阁俯瞰山下,逢东山日出、夕阳晚照,辄有岚烟如带,横集山腰,间或霞光如虹,平添瑞气;若遇夏雨秋霖,则雾锁楼阁,时隐时现,似海市蜃楼,若人间仙境。兰州八景,五泉山以“五泉飞瀑”“兰山烟雨”独占其二。山脚靠西侧动物园养有国内外珍稀野生动物110余种。蓝马鸡、红腹锦鸡、孔雀等各类珍贵鸟儿啾啾鸣叫,开屏示美;狮、虎、熊、豹引颈嘶吼,威风凛凛,与大自然的风声、雨声,共同演绎出动人的和弦、优美的天籁。每逢节假日,五泉山游人如织、香雾缭绕、梵音阵阵、木鱼声声,成为人们去除烦忧、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白塔山则为兰州北面的天然屏障,山势巍峨,参差错落,蟠结城郊,拱抱金城。因一座白塔耸立山巅而得名。白塔始建于元代,原为纪念去蒙古谒见成吉思汗而病故于兰州的一位西藏喇嘛而建。后于元末塌毁。现存白塔系明景泰年间镇守甘肃内监刘永成重建。白塔七级八面,塔外通涂白浆,如白玉砌成,故曰白塔。山上原有“象皮鼓”“青铜钟”“紫荆树”,号称“镇山三宝”。如今鼓为仿制,原鼓已毁于战火。树已枯死,了无踪迹。只有青铜钟,解放初被兰州大学抬去,做过一段上下课的报时钟,濡染了几许文化气息。文革时却差点遭难,被人偷去准备炼钢,后被公园管理人员追回,最终有惊无险,“完璧归赵”。白塔山二十世纪50年代辟为公园,建有一、二、三台古典式建筑群,还修建了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百花亭、驻春亭、牡丹亭、喜雨亭等建筑。各建筑以亭榭回廊相连,曲经通幽,四通八达。公园内有“黄河奇石馆”,陈列着各种图案奇特、造型精美的黄河石。那一方方黄河石,将山川河流、虫鱼走兽、树木花鸟,以印象派、抽象派的手法,定格到自己的生命之中,让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中建有“文溯阁”,馆藏有铜活字《古今图书集成》及当代出版的《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全书禁毁丛刊》《四库全书影印本》,同时还收藏有甘肃省图书馆各种善本、孤本、古籍,山的西侧还建有一座“兰州碑林”,这是继西安碑林之后的第二座书法艺术博物馆,集中展示了甘肃境内著名碑刻、甘肃历代著名书法家的作品、甘肃出土的秦汉简牍和敦煌写经,展示现当代全国、全省著名书法家的咏陇书作。

五泉山因儒、释、道三教并存,又因五泉的传说而平添了几分历史厚重感;白塔山则以“文溯阁”和“兰州碑林”而增加了更多的文化气息。两山隔河相望,以各自的历史文化独领风骚,成为兰州市两张响亮的名片。

那两座山也许对兰州人过于溺爱,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摔。就是无法摊开手掌,给兰州人更多的自由发展空间。兰州城市建设不得不沿黄河两岸向东西延伸,形成东西长约20多公里,南北仅5公里左右的狭长城池。其城市格局与甘肃省行政区划竟不谋而合,婉若一柄大“如意”中包裹着的一柄小“如意”。

寓意很吉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多年来,兰州市的发展受地理环境限制,城市想南北发展,却被两山阻挡,施展不开拳脚。没法像其他城市那样修个二环、三环、乃至四环、五环的城市通衢。交通的拥堵成为兰州市多年难治的顽疾,也成为制约兰州发展的瓶颈。不得已只能修建一条南环路、一条北环路,以解交通拥堵之苦。但交通并未缓解多少,于是又效仿其他城市的做法,在城区主干道修建地铁来解决交通拥堵问题。

但人们对发展的渴望却一刻也不曾停止,因为再不发展,周边的城市一个个都跑到兰州前面去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兰州人颜面何存?总不能老拿“一碗面(兰州牛肉面)”“一本书(《读者》)”“一条河(穿城而过的黄河)”“一座桥(中山桥)”“一个雕塑(黄河母亲)”来为自己脸上贴金吧?既然那山威严地耸立在黄河之滨没法搬走,那就只能改变思路,另谋出路了。于是将城区大型企业能搬迁的尽量搬迁,撤离这狭窄的空间。将重污染企业关停的关停,整改的整改。并将眼光投向了兰州城外,在距兰州六十多公里的秦王川盆地设立一个新区,将发展的重心向城外辐射延伸。兰州的发展继续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迈进。

人们对山的态度也变怨恨为开发,变无奈为投资,精心为南北两山梳妆打扮起来。沿山铺上管道,利用泵站从黄河提灌到山顶,再从山顶往山下灌溉到林地,彻底解决树木“饮水难”的问题。种上各种树木花草,让昔日“衣不遮体”的山坡全部披上绿装。沿山开发许多主题公园、宾馆、山庄,让山增加了更多的文化气息,又得以综合开发利用。呵护山、保养山,让山一步步返老还童,形成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绿的生态格局。

如今,兰州的山又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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