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觉苏醒

作者: 程应峰2021年05月14日生活随笔

电视剧《好先生》中,孙红雷扮演的大厨陆远丧失了味觉,不得不依靠徒弟试菜才能继续他的工作。直到心上人嫁作他人妇后,陆远心中的结才彻底解开,出乎意料地恢复了原有的味觉。那天,他坐在商场地面上,打开了很多罐装食品,在那儿有滋有味地一一品尝,因苏醒的味觉而回归的幸福感,于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来形容。

苏醒是一种状态,苏醒是一种阅历,苏醒是一种能力的提升。苏醒的味觉有如一个人睡醒后,于清晨迎来的第一缕阳光,明丽美妙,直入心扉,为开启新的生活注入了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活力。

味觉的苏醒需要特定情境,它是特定情景下的特定产物。味觉的苏醒过程,可以没有奢华的食材、没有刺激的口味,但一定有温暖的特质,在你享用曾经多么钟情的食物的时候,你整个肠胃会在瞬间苏醒过来。那朴实无华却独一无二的味道,让世界有了色彩。此刻的食物,不仅仅是美味,它还承载着记忆,蕴藏着久远的情感

我童年的记忆中,祖母总是忙碌着的。偶尔停歇下来,就会想方设法做些小零食之类,花生米饼就是其中之一。生活让我们奔波,没有时间彼此陪伴,而这些小零食就是最好的陪伴。不管走多远,总可以通过它们慢慢品咂,细细回味。怪不得有人感慨地说,人是用来怀念的;而味道,总是用来回忆的。

俗话说,“鼻闻香臭,舌尝五味”。酸、甜、苦、辣、咸五味的信息,是靠舌面上密布的细小乳头,称为舌蕾的味觉细胞传递,再经大脑皮质味觉中枢产生兴奋,由反馈环路神经体液系统完成味的分析活动。一个人的味觉异常包括失去味觉,身体存在欠缺也就可想而知了。

失去味觉的大厨不仅在影视片中有,现实生活中也真实地存在着。阿卡兹就是一位失去味觉的顶级大厨。他失去味觉后一度迷茫,朋友托马斯推荐他前往牛头犬餐厅学习,正是在牛头犬餐厅学习的这段经历,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即使在化疗期间,对美食极其疯狂的阿卡兹也要回到自己的餐厅准备当天的午餐。一个人的时候,阿卡兹还会拿起画笔,涂涂画画,记录食材搭配和设计摆盘的灵感。虽然上天剥夺了他的味觉,但他的感觉分外灵醒清明,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将更多的奇思妙想带给众多食客,并一而再让食客们的味觉在美味的滋润下有了苏醒的快意。

厨师失去味觉,犹如音乐家失去听力。但既然有例外的贝多芬,也自然有例外的厨师。真正的大厨不需要品尝菜的咸淡,也不需要靠品尝来把握菜的火候,至美的味觉全然在他的手中、在他的心中。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各人有各人的“味觉苏醒”体验。但共同的一点就是,人,一旦撕掉了味觉封条,叫醒了时空记忆,便会在刹那之间,心无旁骛地回到情感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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