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薹的鲜嫩时光

作者: 江初昕2021年05月15日随笔美文

眼下正值早春,越冬的青菜沐浴在春光中,仿佛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菜地里越冬的青菜不畏严寒,迎着料峭的寒风,积蓄了一冬的能量,变得越发的生机勃勃了。不经意中,原本矮小的青菜长高了起来,粗壮的菜心儿不断地拔高,成塔状向上生长。把中间的菜心隆起、抽条,伸出脖子向外面探望,看看春光多彩的世界。当菜薹长至半尺来长的时候,就可以采摘食用了。这个时候的菜薹棵棵肥硕,根根粗壮,水嫩鲜美,是初春时节餐桌上一道难得的菜肴。

民间有“梅兰竹菊经霜翠,不及菜薹雪后娇”之说。我和母亲拿着竹篮,脚踩在雪后泥泞的田埂上,田埂上小草稀稀拉拉地开始返青,叶尖上顶着泥巴,探出脑袋向四处张望,真应了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感觉。弯弯的田埂泥泞而酥软,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来到自己的菜地里,一畦绿油油的青菜在这初春的季节,尤显得格外的养眼舒畅。虽然进入了春天,但春寒料峭,寒风中的原野一片凋零枯黄。但此时的青菜地里却是另一幅景象,翠绿的一大片,让人真切地感觉到春天的脚步近了。溢上心头的是春日的温润,田畴农舍的安宁与简静。也有那么几棵迫不及待的菜薹把菜心长得修长的,有点鹤立鸡群的模样,头顶上开着少许金灿灿的黄花来,这菜薹花,恰似初春的微笑,带着些羞涩,引领我们至一个明媚的季节。

半尺来长的菜薹缀满了花骨朵儿,似开而未开,所谓豆蔻梢头,韶华正好。母亲俯下身子,用手利索伸了向前,只听见“啪”的一身脆响,一棵嫩绿粗壮的菜薹就到了手中,这样挨着一路采摘过去,手中顿时满满的一把嫩绿的菜薹。看着母亲兴奋而快乐的采摘,我分明是觉得母亲不是在摘菜,而是在采撷一株株鲜艳的花朵。那碧绿的叶,淡黄的花,修长的菜茎,俨然就是一株鲜艳的花儿。须臾,母亲把怀里满满的一捧鲜嫩菜薹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把脆嫩欲滴的菜薹接到手中,我不敢用劲搂抱,生怕菜茎会折断,花蕾散落。娇嫩的菜薹在我的手中相互摩擦,发出“吱吱”的轻响,仿佛是在对我说,轻点,再轻点。也是,这么脆嫩的菜薹,如若用重了力,就会挤出水汁来。随后轻轻放到竹篮里。我轻轻地拎着竹篮,踩着田埂上刚刚冒出的矮小的绿草,心里头宛若是一首早春的诗笺,低声吟唱在心中。

菜薹拿回家,做上一个菜薹炒虾仁最好。先把菜薹掐去老叶及硬梗,用水洗净,粗壮的菜茎需用刀切开来。再把虾仁洗净,放入盆内,倒入清水没过表面,放入小苏打、盐朝一个方向充分搅拌,捞出挤干水分,加腌渍料上浆。热锅内倒入植物油,烧至三四成热时,放入虾仁,小火煸炒片刻,捞出控油。接着,锅内重新入油,烧至七成热时,投入小米辣椒圈、小葱结、姜片爆香,下入菜薹,中火煸炒一分钟左右,放入虾仁及调料,大火翻匀,用湿淀粉勾芡,出锅装盘。这道菜选料很讲究,红绿相间,荤素搭配,营养丰富,煞是好看。吃起来甜津津脆生生的,清淡甜香,鲜嫩甘美,颇有富贵气,油而不腻,佐饭正好,也就不难理解诗人会何有“鳊鱼肥美菜薹香”的感慨!

用鲜嫩的菜薹炒年糕也是一道难得的时令美食。将菜薹大火烩炒片刻,年糕下锅,加入食盐、酱油翻炒片刻,撒下葱花就可以出锅装盘了。吃起来口感爽滑,弹性十足。细细咀嚼,黏糯的年糕在菜薹的辅佐下,变得爽脆可口,弹牙而不油腻,可谓相得益彰。食用过后,甘美的清香瞬间充斥于舌尖,让人回味无穷,齿颊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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