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可待

2021年05月26日心情随笔

一直这样素淡地生活,居闹市,却心远僻。虽无南山桃源,却有一方台阁可种花草,日子虽素,却有花草鲜。

昨日小满,满当当地忙完一天,归家后调一杯蔷薇蜜水,歪在沙发上用手机写一首节气诗《满》:“茶满会洒/人满为患/心满了/是殇//道路拥堵/信息爆炸/堆满了/诱惑//满了,满了/世界满了/心/却,空了。”这个世界太满了,在光鲜夺目、热闹非凡的表像下,藏匿了多少空虚的灵魂呢?人们都怕错过了那一份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却忽略了与自己有关的生活,外面世界的精彩其实不过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家庭生活和内心才是最真实可靠了,然而,有几人愿意无视外面的热闹来回归朴素的生活?

写罢诗,换衣上楼搭遮阳篷。很多花草被我搬到了院子里,楼上只有鸢尾、海棠、栀子花、对兰、田七、紫竹、韭菜兰、小香葱、仙人掌、萱草、兰草、四叶草等生命力强的植物。它们悠然自乐地在楼顶上摇曳,偶尔我因懒散没有及时给它们浇水,再看时,它们有些萎顿,但只要一瓢清水的滋润,很快它们就又生机勃勃了。我搭好了花篷,细细看那些花草,花盆里又长出很多野草,我不舍得拔,都是绿色的生命,有了一个生根发芽的契机,何不给它们一块土壤,就让它们就这么长着?几株丝瓜苗也由两片对称小芽瓣儿长成了花叶的大秧,它们是牧歌姐送我的,我期待不久的将来,它们在我的楼顶架起一片绿色的穹顶,开鲜亮的黄花,垂生一根根碧绿的丝瓜……

晚风鼓起我的睡褛,我拍拍手上的泥土,掐了一把小香葱下楼,炒蛋炒饭,拌田七,这样的晚餐素简净美。

晚餐罢,打开手机里的音乐,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哼,手上却是细细密密地缝制,我要改造一件白色上衣,想让那衣领更加伏贴。我盘坐在淡绿间白的碎花床单上,嗅着从清香木上掠过的清新空气,耳边浮动漾漾而升的音乐,心静得若一朵绽在静夜的水莲花,所有的关注力都在那细碎的针脚上,一针针得走得匀净才会妥贴。

时间攀在针脚上竟走得如此快,当我心满意足地在线尾打上圆结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翻箱倒柜地找可以搭它的衣服,在衣柜和镜子前来回折腾。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与之相配的裙裤,就久久顾盼在镜子前,觉得自主地创造美是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儿。

收拾好摊了满床的衣服,这才想起那杯蔷薇蜜水,呷一口,冷冽香甜,素净幽长。这才起身拉上窗帘,窗外的蔷薇花虽已凋,但花在,就还有下一个花季可待。

关上吊灯,摊开素衾,只留一盏床灯,翻旧书,扫几行清淡的句子,小满即过,便待夏至。日日如此,清欢自享却又素然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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