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瓜子

作者: 刘慧新2021年05月29日心情随笔

冬日偶有闲暇,沐浴在暖阳里,一曲轻柔的音乐,一杯清茶,一本赏心悦目的书,一个精致的纯色透明碟盘盛放的瓜子,对我而言,是极好的放松方式。

丰子恺先生在《吃瓜子》一文的开头写道:中国人人人具有三种博士的资格:拿筷子博士、吹煤头纸博士、吃瓜子博士。这么说,我具备两种当博士的资格哦!哈哈!

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各种口味的葵花籽、西瓜子。我的小口袋被瓜子撑得鼓鼓的。一边和小伙伴们奔跑玩耍,一边不忘拿手把口袋捂得紧紧的,生怕它们从口袋里窜出来。有时不小心掉在地上几颗,捡起来吹一吹,又塞进口袋里。

那时,最喜欢吃的是多味瓜子,放进嘴里舍不得嗑开,把瓜子壳上甜味咀嚼得没味了,才嗑开吃瓜子仁,那又是一种美味。

偶尔也能看到路旁摆的临时摊点,一杆秤,一小袋瓜子,一小袋花生,再加几块快化的小糖,紧紧粘在糖上的糖纸颜色已变深。小生意就这么简单地开张了。瓜子一毛钱一小酒盅,大概能盖满掌心。而顾客却寥寥无几,一毛钱可以买两个鸡蛋呢!哪家大人会舍得给孩子买这个吃,不管饥不管饿。

后来,奶奶家开了一个小店,零食的种类不多,其中就有瓜子。

奶奶买回的是生瓜子,自家炒好再卖,成本低,利润高不了多少,但足以满足我这个小馋猫了。

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炒瓜子了。二姑在锅台下烧火,小姑在锅台边翻炒。炒瓜子是很讲究火候的,火大容易糊,火小炒不熟,锅的四面受火均匀。翻炒也是有讲究的,动作要敏捷,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当瓜子在锅里“啪啪”地响,瓜子壳颜色渐渐变深,要立即停止烧火,盖上锅盖焖一小会再翻炒。我趴在锅台边两眼巴巴地看着,等着姑姑把热腾腾的瓜子用铁铲铲到台面上,从半生的瓜子尝到熟透,从软软的热热的瓜子仁,尝到冷却后的脆脆香香。我嗑瓜子的技术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炒熟的瓜子冷却后,装进白色透明的袋子里,再用绳子扎紧,这样能长时间保持香脆。

读书后,发现瓜子竟是一些作家塑造人物形象的“配饰”。《红楼梦》中就有几处写到大观园里的姑娘们吃瓜子。包括高傲、孤僻、才华横溢的林妹妹,文中寥寥几句描写了她嗑瓜子的样子,“黛玉嗑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想象着她用兰花指撷取一颗,漫不经心用手帕掩面,轻嗑,一笑一颦中,是何等俏皮!一个“嗑”字道出了她的娴熟,是否也说明了她对瓜子的钟爱?瓜子在文雅女子手中竟有了仙气,变得超凡脱俗。

在物质富足的今天,在众多食品中,我仍然独爱瓜子。瓜子成了我家逛超市必购品,零食必备品。周作人在《喝茶》一文中写道“中国人喝茶时多吃瓜子”。我有幸继承了前人的习惯,一包瓜子,一杯绿茶,开始一天结束前的闲暇时光。

转眼又是一年到,炒货店前挤满了购买炒货的人群。机器不急不慢地运转着,里面是瓜子翻动的声响。地上铺满了瓜子壳,大家一边品尝,一边选择适合自己口味的瓜子。

成年后,发现很多习惯和爱好源于童年,苦苦追寻的往往也是童年的美好记忆,那份不变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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