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园田化

作者: 梁建军2021年05月30日心情文章

1974年,红寺村外还是广袤的原野,那片沃土曾洒下我们的汗水和笑声。当年,农业学大寨正是热火朝天,要把冬闲变冬忙,在粮食增产增收上做文章,向土圪塄塄要粮田,向坑坑洼洼要高产,进行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园田化就是一项重要内容。

冬日里,田野上的风特别犀利,一刮起来,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风和日丽就不一样了,照在身上暖暖的。一吃过早饭,队里的喇叭就吆喝上了:“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地啦,下地啦,今天是园田化,园田化,在村西头集合,村西头集合……”随着吆喝声,我们就拿着铁锹、洋镐,有的还推着平车,哩哩啦啦地来到村口,人来齐了,队长就招呼一声,两只手插在袖筒里,怀里斜抱着锹,一人在前面走着,几十号人跟在后面,三人一群五人一伙,边走边说着笑着,年轻人还打着闹着向目的地进发。

到了地里,队长把我们分成几个组平整土地,负责把地里多年留下的土圪塄塄和大土堆用镐刨开,用锹把高出地的土铲到平车上,用车把土拉到低洼处,把地垫平。用镐的、拉车的都是男劳力,用锹的帮着推车的则多是女劳力和年长的人。

万事开头难,刨土也一样。开始时,土都上冻了,土像水泥一样,一镐下去一个印,震得臂酸痛,但打开口子就好多了,所以拿镐的推车的都是后生。拉起车来哪个小组也不肯落后,你追我赶,不一会儿,身上就不那么冷了,严严实实用花头巾裹着头脸的妇女们把头巾退到了脖子上,小伙把大衣脱了,有的解开了扣子,再一会就出汗了。

干一阵后,队长发话了,让大家休息一下。老汉们披上棉袄,几个人圪蹴或靠在向阳的土圪塄子上,刮风时就躲在背风处,掏出洋旱烟,点上,边抽边聊着天。妇女也聊着自己喜欢的话题,婆姨们聊着家长里短,闺女们小媳妇则说着谁买了新衣服,哪个商场来了好料子,叽叽喳喳嘴巴停不下来。后生们则有使不完的劲,也愿意在闺女们面前秀一下青春的肌肉。有的一只腿盘起来,一只腿支撑着,“撞拐拐”。有两人捉对厮杀的,也有分两拨人“群撞的”,谁在冲撞中盘起的脚先落地,谁输。还有的拔锹柄,拿一把锹,两人脚蹬着脚,锹把横放在两人脚的中间,两人双手拽着锹把往回拉,谁把对方拉过来谁赢。我在这两项有些优势,因为练过武术,平衡能力和柔韧性好,沾了不少光。

那是一段艰苦的历练,却收获了人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财富。

一晃,40多年过去了,那片沃野已被城镇化的脚步淹没,但每当闲暇时,插队时劳动生活的画面不时再现,那里有我们的芳华、有我们的汗水、有我们的憧憬、有我们难以忘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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