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助我轻舟行

作者: 段锡民2021年05月31日人生随笔

周末的上午,细雨沙沙。我撑着红雨伞来到了位于小城西部的龙山社区书屋。推开门,一股熟悉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因为下雨,书屋里人不多,只有一名女孩在书橱前浏览,一名白发老者戴着眼镜伏案读着一本杂志。我向坐在角落里的管理员点点头后转向书架。我想借阅曹文轩的作品,那纯美的《草房子》《青铜葵花》……可扫视一番却没找到,也许书屋没购进,也许被人捷足先登借走了。正准备咨询管理员时,目光瞥见了一本旧书,发黄的书脊挤在整齐排列的书本中格外醒目。我伸手抽出书,眼睛倏地被点亮了:这是一本老版的《青春之歌》。打量着熟悉的封面,翻开泛黄的书页,激动之情涌上心头:这是我少年时最早接触的文学书籍啊!捧着它就像拉住了多年未见好友的手,就连泛出的油墨味也变得芬芳起来。

这本书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关于书的记忆喷涌而出——

读书,是我50多年生活经历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书籍的神奇魔力伴随着我命运之舟的整个航程。

1975年,刚刚15岁的我中学毕业,成了地道的农民。九年的读书岁月并没使我积累多少文化知识,村里更找不到任何跟文化沾边的东西,环境似乎已注定我的命运小船只能在几近干涸的河道里打转了。然而生活中总是有奇迹发生,有一天翻腾家里的陈年杂物时,我竟从一口破木箱里找到了一叠书籍,其中有《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小说和一本《中国共产党历史简编》。这些书是父亲退职时带回的。父母见我捧书偷看只叹气却并没阻止。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天蓝地阔,我的视野里五彩斑斓。我在劳动之余津津有味地抱着这些书本轮番“啃”上一遍又一遍。这些书给我打开了一扇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子:战争、剿匪、地下工作,不同时期的革命斗争故事;江姐、春玲、杨子荣,一个个催人上进的英雄形象。他们顽强生活为理想献身的精神、有血有肉的形象描写开阔了我的视野,给了我文学艺术的熏陶。一遍遍反复阅读也锻炼了我的语感:认字、积累词语、遣词造句,我的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也不知不觉地增强了。正因如此,高考恢复时,我顺利地考取了高等专科师范学校。

师专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所偏僻的农村学校当教师。同事推荐我阅读了《爱的教育》。小说中那质朴深厚的情感、浓郁的爱的氛围感染了我,平抑了我驿动的心。之后我陆续读了陶行知的著作和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把整个心灵献给孩子》等书籍。“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教育大家的教诲和播撒大爱的实践感染了我,使我认识到教育是富于创造性的艺术,是值得付出青春的事业,从而坚定了我做一名教师的决心。若想当一名好教师,急需“恶补”。于是我课余时间都“泡”在学校图书室里,阅读了能找到的所有中外知名教育家的传记和代表性著作,又系统地学习了教育管理理论,并坚持学以致用。

作为语文教师,我30多年来形成了常年坚持阅读文学作品的习惯,从古今名著到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从书店购买到图书馆、书屋借阅再到网络阅读……

读书,使我的教育生涯变得丰富多彩。读书,帮助我由教书匠转变为合格的教师和称职的学校管理者。

生命的航船需要劈波斩浪,也需要在宁静的港湾憩息和修葺。过了知天命之年,读书与“黄金屋”“颜如玉”的功利心渐行渐远,更多地成了心灵的需要。如物质生命须臾离不开空气阳光一样,读书成了我精神生命不可或缺的滋养。

正如明朝学者陈益祥所说“流水之声可以养耳,青禾绿草可以养目,观书绎理可以养心”,我把读书看作了对情感的过滤透析、对灵魂的涤尘沐浴、对思想的营养补给、对精神的打造升华。烦恼时读书,书是忘忧草,快乐时读书,书是解语花。受伤时读书,书给我送来了慰藉,遭遇挫折时读书,书赋予我坚强。春风得意时读书,书教我淡泊,沉沦低谷时读书,书赋予我激情。无论春夏秋冬、喜怒哀乐,书永远是我的精神寄托。捧起经典书卷,就像隔着时空聆听圣贤大师的教诲,翻开书页浏览,就像与至亲好友喁喁谈心。读卢梭的《忏悔录》,叹服他用赤裸的真诚呈现人的尊严;读梭罗的《瓦尔登湖》,体会他亲近自然的纯洁、回归淡泊的境界;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领略“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的永不服输的精神……读书,让我能在千百年积淀的优秀文化中浸染,从而摆脱虚荣、贫乏、低俗和浅薄,追求诚信、友善、磊落和仁慈;读书,让我能在人类智慧结晶中吸取营养,从而营造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生活。

我庆幸一个个因充溢着书香而精彩纷呈的日子,我感恩在书籍的陪伴和引导下奋力前行的人生航程……美好的回忆带来了愉悦的心情,我高高兴兴地携着两本新书告别书屋,走进了蒙蒙的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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