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旅途

作者: 熊清红2021年06月07日手机美文

早上4点多起来,5点多踏上行程。当你们中的大多数还在酣睡时,我们已在路上行了3个小时了。此番出游,是驶往北方的城看大海。一大清早,便对同游的伙伴说,如若想获得什么,比如自由或者诗意,必先失去些什么,比如睡眠不足,以及近8个小时的车程。同伴打完哈欠,哈哈大笑。

车子不疾不徐地行着,不经意间便想起这样的时光好似在记忆里来来回回已逾百遍了。在归家途中,在离家途中,在出游途中。每每靠窗而坐,随着风景渐行渐远,心中情绪莫名万千。车内暖意渐足,同伴大多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却了无睡意。习惯性地望着窗外,垂柳大片大片的,红花一树一树的,蓦然竟发现春暖花开的时节,还没有好好看看春天。

旅途向来是颠簸的,但看到海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倦意都消散了。每个人像是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冲向海边,欢呼雀跃,好似积攒了一路的气力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舟车劳顿此刻也都在笑声中变得渺远了。

将近中午到达山东日照,三月的晴空下,海水蓝盈盈的,隐约中泛着绿光。水光潋滟,波光粼粼,言辞匮乏得形容不出这美丽。远处不知是帆船还是渔船在海面上飘着,那一点白在这碧波里格外亮眼。不知是谁提议下海,说话间便把鞋袜脱掉了。虽是三月,海水却凉得彻骨,夹杂着咸咸的海风吹来,才感觉到衣服的单薄。沙子柔软细腻,踩上去像走在光滑的绸缎上,珊瑚礁发出吹泡泡的声音,我觉得是它们在呼吸。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全都意犹未尽,好在第二天还有机会与大海亲密接触。

清晨的海边正值涨潮,刚跳上一个礁石便要被迫下来,否则鞋就湿透了。静静地站在海边,极目远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豪迈感油然而生。日照日照,当然是以日出闻名,可惜的是我们没能赶上。不过,无边无际的海在这三月份的日光里也显现出温柔缱绻,让人生出无限多情。与之相对的是快艇的惊险刺激,我们穿着救生衣在海上兜了一圈。行得越远,海雾便越重。联想起那些以海为生的人们,每次出海简直是将生命交给了大海,他们是否有过害怕?还是傲立船头不惧风浪?

惬意的时光总是飞快,归程说来就来了。车子又行在来时的路上,群山环绕,同伴说起学校附近竟没有像样的山,大家唏嘘。阜阳地处大平原,哪来的山?随着地域渐渐推移,车窗也渐渐冷却下来。下车进了校园,细雨清清凉凉飘在脸上,给昏昏沉沉的大脑一个激灵,有种终于回家落地心安之感。此番旅途让我想起马克·吐温的那句话:“在人生的前半,有享乐的能力而无享乐的机会;在人生的后半,有享乐的机会而无享乐的能力。”话固然有道理,可我们也应努力追寻,像北岛说的那样:“那时我们还年轻,穿过残垣断壁苍松古柏,我们来到山崖上,沐浴着夕阳,心静如水。”

如此三月,甚好。如此旅途,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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