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语

作者: 尹振亮2021年06月07日随笔美文

躺在冬日暖阳里,心口总挂着霜花,思绪似树顶滑落的黄叶,寻寻觅觅,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抬头远望,偶然间,想起老母亲曾经做酸的糯烧酒,苦涩卡在喉管,咽不下,吐不出……

前方,路很陡很烂,时宽时窄,双脚插进泥泞,揉进念想,一步步攀爬,却不见诗和远方……

没有尽头,心,总在寻觅,梦醒来,又沉睡,虚无缥缈;泪擦干,又跳出,淌着心酸。好想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

这个缺雨的冬季,霜,密匝匝涂满田畴。荒土,灌木丛林中的老鹰,低翔在暖冬的家园,挥舞着懒惰的羽翼;菜畦边的狗尾巴草摇曳着瘦枝,总不愿低头。

被霜雨拷打的红薯藤蔓,紧贴地心,似孩儿依偎母体,正在寻觅新生,祈祷来日丰盛的时光。田间掘地的老妪,头顶印着霜花,身旁一担载着小白菜、大包菜、红苋菜的篾箩里,挑着季节,挑着心愿,挑着家人的一日三餐。

眼前,太阳把人的影子扯长,贴在地上,底色却是一片枯黄。挺立前头的远山,像是一樽墨盘,蘸点山脚的花溪水,泼绘成一幅命运多舛的感叹号。

伫立在田埂,太阳总在多情地挑逗着满身的惆怅,撇开村口洋楼,驱赶都市喧嚣,静静地等着下一个季节到来。

母亲坟冢的冬茅,似她在雪日离走时丢失的发丝,藏满墓穴的思绪,从躺在地皮的茅草蔸间流出,萦绕成墓碑上世袭的名字。

难忘那个冬日雪花起舞的年节,一声哀叹,砸碎了瓦砾间的冰柱,雪溶的声音逗怒了老屋门前的阵阵犬吠。那夜,母亲,真的远行去了,带着她压在心房的心事,带着她……

跪拜碑前,心口噎着的好多冬语和怅然,瞬间都交给枯草间曼舞的蜜蜂,倾诉给土堆里安详的母亲——妈妈,您听见了吗?

老家的冬日,没有太多的花事,只有冷艳霜清傲骨的演绎,昂起头颅,冰柱旗杆般立在山坡。远处,老屋飞檐间升起的炊烟,是老爸烟斗里喷出的烟雾,脑瓜里响起一种刻骨铭心的呼唤,把它挂在断了线的风筝上,飘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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