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

作者: 温海宇2021年07月21日手机美文

雨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天渐渐亮了。我想到了屋后的竹园,不知它现在该是怎样的越发葱茏呢。一丛或者几片的竹子当然不能算作园的,能称得上园的定然是那竹子有了规模,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占有一席之地。

我喜欢竹子。这个意义无需我的诠释,它已经被各朝各代的雅士们所赋予。营造文墨的氛围,点缀生活的情趣,离了竹子,似乎就变得单薄了。竹子大约更适合长在江南,那里的文气更重些。小巧别样的仿古建筑,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假山粉墙,池塘渔舟,都比较适合有几丛竹子点缀其间。不然就像挥毫泼墨完成一幅字画之后单少了一枚猩红的印章一样,不能圆满。小时候爷爷讲民间故事,有一对子: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当时就是觉得很押韵,把竹和书对起来,也说不上好来。现在回头琢磨这两句就不一样了,单单十个字就把主人的身份和情趣勾勒了出来。书香门第的官家肯定是无疑了,清流人士似也不错,起码也是一个有节操的文人吧。他在这种门户的氛围里,该是怎样的生活?是每日饮酒作画,对竹抚琴,还是为他那三千父老的贫富悲喜,奔波于庙堂之上?可能谁都说不清,“可能”二字本身就带有无限解读的空间。

关于竹子的诗,最喜欢的两句是:未出世时先有节;至凌云处仍虚心。前一句似乎就是命中注定,有种坚不可摧的固守,为理想,为气节。后一句则更加难能可贵了,即便是有了高高在上的权相之尊,依然谦虚内省,有礼有节,不狂放,不轻浮。这样的人今天到哪里去找呢,一定是道德的标杆了。对于高高在上的竹子,每次看到它我都是仰视无语,虔诚膜拜的。再说到我屋后的竹园。它长在穷乡僻壤,没有江南园林中竹子那人为所赋予的尊贵和喧哗,也没有人跑到这闭塞之处与之拍照合影,但它却长得很健康,通身的绿,没有丝毫的瑕疵,这该是怎样的一种修为。

我为竹园独享这份寂寞的清福而感庆幸。

一下雨,竹园就欢喜了。竹园喜雨,就像这个村庄的农人之于过节。这个清晨我被雨吵醒后,我一下子就想到屋后的竹园,它们沙沙沙的声响像是在笑,开怀地笑。我也在窃窃地笑,为雨,也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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