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变淡?

作者: 张少华2021年10月26日生活随笔

一到过年,关于年味变淡的话题,就如雾起般升腾于人们的茶余饭后闲谈中。

对于年味的变淡,有人归因于传统文化保护不力,有人归因于洋节入侵,有人归因于“现代文明的没落”,为此,出现了抵制洋节、启动春节申遗工程之类的“拯救春节”呼声。这种言行实属片面之语和一厢情愿,是不理性也是不科学的。凡事皆有理由。事实上,年味的变淡,自有其合理性理由,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任何“拯救春节”之举,皆属枉然。

改革开放前,因国民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物质严重匮乏,温饱需求成国民最大企望和生存第一要义。彼时的温饱需求有如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惟其如此,当温饱需求以“高不可攀”姿态悬挂于国民生存欲望上空时,承载着象征性丰衣足食期盼的过年习俗,也就在“物以稀为贵”的类市场化选择中凸显其倍增性价值,浓烈的年味观感也就不期然而至。此中,物质文明追求占据绝对性“主场”,精神文明追求则几无立锥之地,年味的浓淡几乎以物质文明满足程度为唯一衡量指标。

改革开放40年来,国民经济突飞猛进,人民生活水平高质化提高,国民的消费观念和生活情趣发生了质的变化,在物质文明消费之外,更有等值化精神文明消费需求。如今,物质生活极其丰富,温饱早已不成问题,国民的欲望需求已在“时代升级嬗变”中进行不断“自我超越”,原本唯以物质文明满足来衡量的年味观感,自然而然地在多元化现代欲望需求中日渐趋淡。这种现象,可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里找到完美诠释。1943年,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在《人类激励理论》论文中提到“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他将人类需求按阶梯层次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五种,在自我实现需求之后,还有自我超越需求。有如,当一个人同时缺乏食物、安全、爱和尊重时,对食物的需求最为强烈,其它需求则显得不那么重要。此时,人的意识几乎全被饥饿所占据,所有能量都被用来获取食物。这种情况下,人生的全部意义几乎都是吃。只有当一个人从生理需要控制下解放出来后,才可能去追求更高级、社会化程度更高的需要,比如安全、爱、尊重、公平正义、尚俭戒奢等。

十八大以来,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踏石留印、抓铁有痕,正风反腐深入人心,风清气正春风吹拂着神州大地,“勤以为民、廉以养德、俭以修身”成为新时代国民普遍价值观。如此语境下,年俗节庆发生了去庸就雅的“高质化改变”——— 以往逢年过节大操大办、铺张浪费、讲排场、比阔气之风,已在全面从严治党的劲风荡涤下戛然而止,并以“文化糟粕”面目悄然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唱诗、猜谜、踏青、游园、串门、闲聊、品茗、小酌等颇具现代文明特质的新型节庆方式。这种新型节庆方式讲求回归原始、崇尚自然、远离奢华,其味似淡实浓、清新隽永。

诚然,对于年味的变淡,传统习俗守护者或许心存不甘,此乃无可厚非,毕竟生于斯长于斯,或多或少总会滋生物是人非的恋旧情结。可时代在发展,文明在进步,任何逆时代潮流而动的踟蹰不前、固步自封行为,都是愚蠢和徒劳的,唯有不忘初心、与时俱进,才是唯一正确和明智的选择。

因年龄不同、阅历各异、境遇有别,对于年味的或浓或淡观感,呈现出“一千名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差异化解读特征。可总的来说,百川入海,万流归宗,时代再怎么更易,节庆表达方式再怎么推陈出新,都离不开传统文化内涵的痴心守候,这种守候,一以贯之地以“爱屋及乌,相濡以沫”的族群认同方式存留于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的文明血脉和文化自信里。进入新时代,融入新生活,展现新作为,请换个角度感知感念变淡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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