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里的“小吃”

作者: 张忠信2021年11月03日生活随笔

一年里,除了冬天,村外坡地里拿到手就入口能吃的东西一直深深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且随着年纪越大越是想得慌,馋得慌。

其实,我写坡里的小吃和当下人们对“小吃”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坡里的“小吃”都是些自然野长的东西,旷野中除了打牙祭,更多的是乡下孩子们的童年饥饿日子的回味。如果非要说有趣,那个中的滋味往往是涩涩的酸楚。虽酸楚,还是忘不掉它们的名字:灯笼棵、米布袋、妈妈酒······

灯笼棵

灯笼棵在乡下的坡地里随处都能找见。其学名我至今不知道叫啥,只是听大人们都这么叫和观其形酷似一些小灯笼悬挂在棵子上。

它是自生长出,从没有人去刻意种植。其棵型有大有小,有高有矮。黄花谢后便在棵子的枝枝桠桠上挂起一个个绿色的小灯笼果实。它的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细纱状的皮,纱皮里包着的是圆圆的颗粒,最初也是绿色的。等到秋天熟了以后,绿色的外层纱皮变成淡黄或白的颜色,颗粒也由原来的绿变成紫黑或深黄色。这时,摘下一个小灯笼,剥去外层纱皮,把里面的颗粒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刹时一股清新的甘甜气味一下子充满口腔,润泽着喉咙。于是,再急匆匆去剥掉又一个小灯笼外层的纱皮,把果粒放在嘴里,递接和扩展着那股甘甜和清香。秋天到了割谷子或是割玉米和割豆子的时候,碰见灯笼棵的机会最多。此时,常常是不管谁发现了灯笼棵,就呼三喊四地叫来小伙伴们,围在灯龙棵旁,几个小脑袋紧紧挤靠在一起分享着天然的收获和儿时的友情

米布袋

“米布袋,面布袋,过了麦子换过来”。这是我们小时候乡村孩子都熟悉的一首儿歌。米布袋是在村外坡地或田间道旁经常能见到的一种刚刚离开地皮的野草。其棵株不大,叶子瘦小,紧贴地皮生长,极耐干旱,有时旱得叶子都拧成了一段小细绳,历经一宿的露水,又能重新恢复原样。每棵米布袋上长有一个或几个细杆柄,上面擎着一个或多个细长的小豆荚状果穗,每个果穗里长满了像米一样的小袋子。摘下熟了的米布袋放进嘴里嚼,一股汁水溢出来,它不甜但很清香。倘若摘得多了一时吃不完,还可装在衣兜里带回家给弟妹们吃。

乌麦穗子

高粱地里常常看见棵杆上有乌麦穗子,它与高粱穗子同时长出,初期乌麦穗子与高粱穗子之间很难辨认,稍一粗心,很容易误折了高粱穗子。高粱乌麦穗子掰下来就能吃的。

它像高粱穗子一样长在高粱杆的最顶端,呈细长状,剥去高粱皮后,一根外白里黑的乌麦穗子即可咬进嘴里,只需几根可解辘辘肠饥。如果把它带回家,让母亲掺上韭菜炒了,还是一道独特的庄户菜。在坡里吃了高粱乌麦穗子,常常会染得嘴上发黑,样子不是很好看。其实,玉米棵上也长乌麦穗子,可很少有人吃。听说,无论是哪种乌麦穗子都是庄稼的病态,一旦长了乌麦穗子,那棵庄稼就白白地长了一根杆子,会直接影响粮食的产量。

妈妈酒

晚春时节,与苦菜、青青菜、苜蓿菜等一齐生长的妈妈酒花在妈妈酒花杆上摇曳着。

花呈淡紫红色,喇叭状,一根花杆柄上能长好几朵花,把开了花的和含苞欲放的揪下来,把与花柄杆相连的一端放在嘴里,不是吃,而是屏住气轻轻地吸一下,一股微甜略有点酒香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和喉咙。一连吸上几个妈妈酒花还会有了微醺的感觉,惬意得很。

此外,野外的“小吃”还有野葡萄、小酸枣、野茄子、小泽蒜、野韭菜、野甜瓜等等,都各具特色,风味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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