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夏

作者: 徐徐2021年12月20日心情文章

雨水迟迟不来,骄阳日日当班,“干夏”来了。

大地饥渴,草藤枯焦,田地都被晒开了一道道裂口,大到手掌可轻易插入。庄稼颗粒无收,愁得父亲直骂老天爷。

所有的沟渠都已成了旱地,只有村口的池塘,还剩下塘心里的一点水,牛和人再热,都被禁止入内。那点水是全村人的保命水,容不得被污染。

每家每户都在塘心周边掘了一口浅井,水渗入到“塘中之井”,经过过滤沉淀,才能挑回去饮用。

但每口井,每天担两桶水后便会见底,再想担,得等上一夜。没有足够的水,只能节省着用,除了饮用、做饭外,能省则省,好几天,大人和小孩都不能洗上一次澡。

白天,太阳悬挂在空中,不知疲倦地炙烤着大地,知了趴在树上叫呀叫,叫得人心烦,路上覆盖着许多灰土,踩一脚,鞋就会脏。

夜晚,月亮升上天空,月光铺在大地上,因为没有水汽相伴,干硬得让人发慌,无心欣赏

那时候,母亲每天都要收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希望听到雨将要到来的好消息,但心愿总难遂,乌云一次次地来过,但又一次次地离开了。偶尔来了一阵雨,也都是来去匆匆,用父亲的话说,“湿了点地皮”,太阳一来,立即就被蒸发掉了。

最苦的夏是干夏,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亲说,再热的夏天,他都不怕,他只怕不下雨的夏天。

父亲生不逢时,没有等到好时候,没等到如今现代化农田灌溉系统,再旱,再干,都有办法对付,不会出现颗粒无收的状况。这或许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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