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市声

作者: 徐贺仁2021年12月20日心情随笔

“快点,马上要迟到了!”楼下那个硬朗的声音透过窗子的缝隙直戳耳膜。要是搁以往,我会立即皱眉,心里窝一个烦。而今天不,我拉开窗帘,静静地目送祖孙俩手牵手朝小区门口走去,心里涌进一股暖意。初三高三年级学生复学复课,小区的早晨又恢复了生气。最早喊醒小区居民的,就是这催促孩子上学的声音。

随着小区门禁的解除,院子里渐次有更多的声音涌进来。“热粉,凉粉喽!”“收头发辫子,旧手机换菜刀,换剪子换盆——”“专业换窗纱!专业清洗空调,修电磁灶——”以前,我被这些声音闹得不胜其烦,特别是午后,你想午休,它们却不消停。今年春节过后的两个多月,小区里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人心不得落地。如今,当这些声音又回来的时候,我竟有些激动,心里欢呼,我们终又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秩序了!

一段时间里,那空旷的街道、萧索的市场、寂然的广场公园让人心生恐惧和惆怅,这哪里还像个城市!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已经习惯了被市声裹挟着的人们,极不适应这样的景况。某一个早晨,突然发现,上班路过的那个菜市场,拆掉了门口蓝色的铁皮栅栏,有人在出入。我驻足观望了好久。买菜的大妈手提篮子的,拉小车的,她们步履轻盈,虽都还戴着口罩,但掩盖不住眼睛里的欣喜。趁周末,我去了一趟那个敞开了的自由市场,本来是专门为买榆钱儿尝鲜的,东西到手了,我却又往返走了两个来回。浸润在这久违的温暖人气里,我沉醉不知归路。

白天的街道复又塞满了行人和各种车辆,或许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磕磕碰碰,人们相视一笑,友善有加;公交车里,除了报站的声音,还添了当地广播电台的节目播音,偶尔夹杂着乘客善意的玩笑,这一切,听起来都那么温馨;公园里,游园的男女老少笑着,闹着,于繁花前树荫下做着各种姿势的摆拍;华灯初上,体育场、公园广场上又响起了劲爆的音乐,跳起来,舞起来,队伍里多了些男士,那动作扭得让人笑喷。

春天有些迟到,终归没有缺席。市声里,春风依然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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