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的柿花 也结成柿子了吗
柿子红了,小城的街上就能看见许多柿子了,我总奇怪,柿子怎么会这么多呢?水果店里总有一小方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柿子,柿子软软的,手轻触,不敢捏。街上有流动的贩卖柿子的人,挑两个竹篮,竹篮里一层柿子一层稻草地码放着柿子,两只竹篮的上面都放着一个竹筛,竹筛上整齐地摆满了待售的柿子,红红的柿子上有一点白白的柿霜,腌菜青的柿蒂朝上,看见了,总想拿两个在手上。
卖柿子的小贩,就将担子停在路边招揽着生意。有时,也会看见他们挑着担子从我身边经过。我特别喜欢柿子,喜欢看柿子,也喜欢吃柿子。看见挑柿子的小贩经过,会特别没出息地对他们行注目礼,看着他们迎面走来,又目送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去,直到走远。即便是自己的手里已经拎着一袋柿子了,也仍然会这样。
柿子熟了的时候,总想去一趟老家,去看看村庄里的那些柿子树。房前屋后的柿子树,大多并不高大,在村庄里,东一棵西一棵,平时不太能注意到,即便看见了,目光也不会在一棵柿子树上作过多的停留,只是一扫而过,一棵柿子树有什么好看的呢。发现并在意一棵柿子树,通常是在秋天,看见一树青的、黄的、红的柿子时,才会认真地去看它。而我,留意一棵柿子树,不只是在秋天,也在春天。
这些年,每年柿子熟了的时候,都会回一趟老家,发现老家村庄里的人少了,树上的柿子却越来越多了,那些挂在树上的柿子,由青转黄,在树上就成熟了,被鸟啄破,直到落了一地,也很少有人去管它们。那些树上的柿子,也会孤单、也会寂寞吗?秋风中,我难以搜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树上的柿叶稀疏了,仍有的几片叶子,也是灰暗的,在风中,在青红的柿子间,显得有些落魄相。柿子红了,进了城,成了人们喜欢的时令果品。柿子熟了,落了地,也化为尘埃。
我开始怀疑,村庄里的柿子,还是不是我曾经那样喜欢的柿子。看到去学校路旁的那株老柿树,又是不容我置疑的,柿树还是那株柿树,我也依然是我,老柿树还在原来的地方,我却离开家乡很多年了,偶尔回来,也只是匆匆来去。
彼时,我每天上学放学都从那株柿树下经过。春天的时候,柿树上开满了小小的米白色的花,那些花在阳光下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我知道,那些花在秋天,会结成一个个甜甜的柿子,我会抬头看那一树的小白花,看着它们在阳光里灿烂地开着,也会嗅到空气中柿子的甜香味。
有时候,我也希望在夜里,会刮一阵风,落一场雨。一场风雨后,柿树下便会落一层白白的柿子花了。若是夜里下了雨,第二天清晨,我会早早地去学校,走到柿树旁时,会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地落花,白白的小花,安安静静的样子,那样美好。我走到它们的身边,捡一些放在铅笔盒里,回家用线穿成一个手串,戴在手上,心里美美的。
春去秋又来,再次在街头看到一枚枚的红柿子时,瞬间打开了我所有关于柿子的记忆。记忆里有柿子,有柿子花,也有一串柿花手串。我不知道,那些落了的柿子花,在时光的深处,是不是也结成了一枚枚柿子,在某一时刻,它们都熟了,红红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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