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初雪，入冬

到了十一月的末尾，细细碎碎的冷雨终于厌倦了人们因为晒不干衣服而格外幽怨的眼神，于是挥一挥衣袖，便不知向哪里飘去了。不过它也确确实实地带走了舒适的气温，一下子就把南京扔进了一个大冰窖里。星期三的时候忘了穿秋衣秋裤就出门，回来的时候简直已经成了一块硬邦邦的冻肉。不喜欢太厚重着装的我也只能无奈的瘪瘪嘴，从箱子里翻出秋衣秋裤穿上来抵御刺骨的寒冷。然而气温却很不识趣地一路走低，几乎要跌破寒冬腊月的气温底线。眼见气温已经没有回升的想法，于是至此，大约才算是真的入冬了。

南京的冬天，向来是难熬的。北方的冬天干冷，如同锐利的刀剑，虽威力十足，但若有了厚衣的盾甲和暖气的保护，它便不能奈你何。而南京的冬天，阴潮潮的湿冷，就像蚀骨的毒药，纵然你有千重防护，它也能悄悄渗进你的身体里，于是你便无可奈何。偶尔也会有几个回温的晴天，甚至可以穿着短袖在球场上乱跑。不过这多是暮冬才有。刚刚进冬天的时候，多的还是格外寒冷的日子。前些年大约也都是这时入冬，早时草间树上的寒霜映着晚露的晨曦。走在正午的路上，随时都可以哈出一口浓浓的白气。漫长且愈加寒冷的黑夜告诉我，要入冬了。冬日虽也有特别的景致，但总让人觉得不甚舒服。

说起冬日的特殊景致，雪是必定要占一样的。其实这周已经隐约有些下雪。星期二晚间，写论文实在烦闷，下楼拿外卖都被当作一种暂时的解脱。在宿舍楼门口，昏黄的灯光晕染了报亭上方的一片天空，隐约看见有些较大于雨滴的颗粒，飘飘洒洒随风而落，伸手去触，没有冰雹落在手上的刺痛感，大约真的是雪。不由有些欣喜。初雪竟如此之早！不过这场雪的势头确实不大，我拿到外卖的时候，便又只剩细细碎碎的雨了。大概这雪只是初露面纱，就默默地湮灭在这雨丝密布的暗空里了。记忆中下雪最早的年份是2009年，也是11月就下了雪。只不过那时还贪玩，甚至还没有记下何时下的雪，就在雪地里玩开了。

年初并没有下很大的雪，与前两年有了些不同，当时在博客里写到过：“2013年和2014年的2月19日都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雪，今年的2月19日是春节，不知道会不会下雪了呢”。只是那天我醒来时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有些失望，这个看起来很美好的愿景，最后还是落空了。大约南京并不是雪必须光顾的地方，所以有些年份是不怎么会下雪的。没有了雪的冬天，少了一些期盼，便更加难熬了。

入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电脑前，单曲循环Bandari的Endless Horizon。曾经的上课铃，确有空灵之感，也易引人回想。离开那以后便很少能见到雪景。偶尔翻出当时雪天的老照片，好像确实没再见过这么大的雪，也确实不会在这里见到这么大的雪了。

手有些冷，搓一搓才稍感暖意，桌上杯里的水却早已冷透了。温度是需要维持的，愈加剧烈的寒冷终会将灼热冰封，直到冻得满是裂纹，脆弱不堪。至于碎落一地，那只是迟早而已。

入冬了，一切都将沉入寒冷之中，微弱地呼吸着，等待着春日的雷声。

只是，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沉寂了下去，一点声息都没有。大概是永远地冰封在寒冷的冬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