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

作者: 黄海 2015年12月17日尴尬

有不熟悉的尘埃靠近我们,波浪就在山岗之上的岸边碰碎,树林缀满了我们从未见过的鸟儿,网在下面拖拉深色的鱼。黄昏来临;我们仰视,它就在那里。它已穿过群星之网到来,已穿过草丛的薄纱到来,悄然走动于水的避难所上空。我们想,白日永不会结束;然而,那夜晚的静水终将上涨。

是否我们真的自由,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国家,何时我才能摆脱这些思想的重荷?何时才会平静?这样那样的平静?我观察过街道下面,我看见痛苦的水流向深处,古老的虫子啃着天空。

多年以后,我向你步行走来。你说;“这么久你才到来了吗?”我不能早些时候到来,我用海绵状的渴望,吞食那应被种植了的,想念的种子。我睡眠着,尴尬而困惑,不诚实。我梦见了砂砾。你悲哀中的眼睛并不发笑。我说,我在多年以后到来了。

音乐移动时,我们放弃了多少东西。它们是未食过的食品,未享受过的舒适,未说过的谎言。音乐,是我对你的注意力。听见音符一齐滚落下来,晚冬里,我们听见冰块,坠落于嫩枝之端。而当那音乐再次降临,白日的晚些时候,我看见你含着泪。我看见你把脸侧向一边,为了不让别人看见。

群鸟构筑它们想象交织和琴弦终止的巢穴,动物们每一年放弃它们所有的财富,人们留下的是什么?比群鸟更辛苦地工作,他们得放弃他们对完美的渴望。那内心的不是由本能构筑而成的巢穴,永远也不会很圆。每只鸟都得进入,那由其他不完美的鸟所构筑成的巢穴。

树木。绿荫。以及树下供根须缠卷的土地。黏土的歪歪扭扭的图案,还有一排一排的磐石。树根盘绕交织。石头则以固有的重量,自成一体,摆脱了根须的反复纠缠。磐石一动也不动。无法推走,无法搬移。树荫。树荫中的人。恰似落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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