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辉煌

作者: 张文香 2016年01月15日亲情故事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爸爸和新阿姨生了个女儿,妈妈和新叔叔生了个儿子,我呢,距离家乡千里之外,在一个美容院实习美容师。

两年没有回家了,家已经是个空房子,爸爸的新家在县城,妈妈的新家在邻村。我们原来的家,院内春天一层野草,秋天一层黄叶,屋内蛛网落灰尘。

十分想念家,给顾客做面护、做背舒,因为动作已经娴熟到习惯,我的大脑经常云游到家乡。我在院中玩耍,妈妈在厨房忙乎,爸爸开着蓝色的东方大卡车哐啷哐啷回来了,下了车进院,顾不得洗去大手的油污抱起我,大嗓门喊我叫爸爸。院内的梨花开得雪白,院内的菠菜绿油油,这一切,又被厨房内的菜油炒葱花香味弥漫,这个场景,在我脑海中一次又一次重放。

初中时候,他们分开了,爸爸开车认识了一个女人住到县城去了,妈妈改嫁到邻村,我像个多余的物品,被分给了爸爸。大伯对我说,上一辈的人的事情孩子家家不要管,好好学习管好自己。我没有好好学习,也不愿回他们的两个新家,我初中住了两年校,高中住了三年校,过节放假我住大伯家。高中毕业后,我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一个乡党开的美容院学习美容师,这一呆就是两年。

快过年了,大街上的绿化树已经挂上红灯笼,超市里喜庆的音乐伴随着购物人群熙攘,年货堆的冒尖,放假的孩子们零星放着小炮,年来了,热闹的气氛越浓烈,我的心越空落,怎么办呢。我今年太想回家了,不想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美容院过年了。

我取出了两年的积蓄,给妈买了个大衣,给爸买了一顶呢子帽子,他老了,几年前就开始秃顶了。

大年三十天没亮我就登上了第一趟班车,早早到了家门口,我推开自家嘎吱作响铁锈斑斑的大铁门,院子荒芜,枯草没了脚踝,屋内家具淹没在灰尘里,我站在屋子中央,深深吸气,吸闻着我思念的尘土混杂的家的味道,家里悬网的蜘蛛、急急低头走路的蚂蚁,亲切的你们,我回来了。

挽了袖子,我要好好打扫卫生,将我的家收拾出整洁的模样,在院内我低头吭哧吭哧铲草的时候,妈和那个弟弟来了,妈说接到大伯的电话说我回来了,带了一大包包子馒头就来了,铲草的活给弟弟干,我和她收拾屋内。

爸也回来了,一个人。他和我妈两个人面对面站了,无语,沉默少许又都低头忙去了。

人多力量大,半天的功夫,我们的家,像模像样。院子的几年枯枝落叶,全部清扫走了,枣树梨树桐树下,爸用黄土圈起了小圈,每个小圈注了桶井水,它们各自仿佛活泛了很多,房子上下,爸上梯子下梯子全部清扫了一遍,屋内家具泛着洁净的光,厨房内像是刚做了饭的样子,大铁锅里煮沸着擦洗的热水,后院,洗过的窗帘、被单、被罩搭满了晾晒绳。仿佛是几年前的样子,一切不曾改变,仿佛有人在喊我呀:叫爸爸。仿佛有葱花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钻进了鼻孔,香味中那一树的梨花,雪白。

天黑了,大伯端来了包好的饺子,莲菜大肉馅。

爸要回了,妈和弟弟也要回了,他们的家里,都有各自的饺子在等着,他们的饺子,是什么馅呢。

爸给我兜里赛了一个红包,我把礼物给了他们,爸即刻便带起了帽子,冲我笑了笑,搓了搓耳朵,望了望妈妈,说:闺女该找个女婿了。

晚上12点,我和村里的儿时伙伴们在院子放起了花炮,那个名字叫做满院红的礼炮呀,很有劲地窜在了半空,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圆形礼花,色彩斑斓,我的院子呀,霎时满院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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