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大竹园

作者: 汪海玉2022年08月18日优美散文

大竹园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大竹园的美丽,是一个被大山锁在秦巴汉水间的皱褶上。大竹园的美是别致的美丽,幽深的峡谷,公路旁,青砖黛瓦的房屋错落有序,分开伫立道路两旁,或是一簇簇野花,或是一株株野草,山峰越来越大,凹凸不平的山尖尖,高低不平,峰峦叠翠。

其实在陕南这一块,对于外地人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好几次在南方一些城市,问我是哪个地方人时,我说是陕南安康,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要说是陕西,都会想到裤带面、肉夹馍,还有一望无垠的黄土高原。甚至有人回问我们是不是还住在窑洞里。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不好作答,我只能说我们安康是一个吉祥的山水小城,她是南方人眼里的北方,北方人眼里的南方。

汉江是陕南的重要水系,安康的好几个县区,都与她有关。汉江流过的地域,多多少少都会带些沟沟坎坎的小溪支流,最大不过几千米、最小不过几十米。这些小溪流水色清清,纯净不染。轻轻流淌着,一种清脆悦耳的声音,溪流弯弯,绕过绿树,则会更清。经过野花,则会更香。水声幽幽,外加上几只蝉的叫声,更缠缠绵绵,清澈见底的溪水,偶尔也有几只野生鱼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溪流、蝉鸣、鱼戏,绿树青山,天然的交响乐,仿佛将陕南的水色娓娓道来。

大竹园镇毫不例外,得益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地处汉滨区西南,东连流水镇,南接岚皋县大道河镇,西与紫阳县蒿坪镇毗邻,汉江成为三县连接的纽带,汉江如白练,缠绕在山间,威风拂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就算是水波汹涌的地方,也只是泛起细小的浪花。

好在相邻的那两个镇都是水的故乡,大竹园镇成为一脚踏三县的小镇。从大竹园码头乘船逆流而上,可通紫阳、岚皋两县,一只船悠游,在波涛间去寻觅往昔。河流依然交错,依然碧波荡漾,依然千船竟游,如果码头上依然船队来往人声鼎沸,如果汉江上依然是桨声灯影,如果成都依然是中国西部的威尼斯,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所在!

现代化的机械已经完全湮灭这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河流已经远逝,往日的货船、游船和客船,现在在一个什么样的而知,当然也许在故乡的深处。

渡船从大竹园镇的码头出发,穿紫阳,越岚皋,然后返程。不需要千里江陵一日还,短短几个小时,乘船就可在三县打好几个来回,这还是归功于现代机械的便捷。远远站在渡船上,渡口悠悠,在溪水里浣洗绸缎的女子,再也见不着,空留着渡口码头在那里眼巴巴地等待。

下了船,游走在河沿,透过清水,看清水中倒影。如花,如泡,如画,似水流年。在大竹园的水是灵动的,时而总会牵起涟漪,把思绪拉回慢悠悠的老时光里。到了丁香花开的季节,河床上漂浮着白色丁香花,如美丽大竹园的姑娘般轻柔,淘米洗菜。

毫不掩饰我是喜欢大竹园的水色,一条溪流也好,汉江也罢,不会汹涌而至,细水长流,涓涓淌过。几回回码头岸上,伫立着一人影,不言不语,让风乱发,贪婪地呼吸,静静地倾听,每一声水滴石的脆音。

要说我爱上大竹园的水色,有那么些淡淡的写意,我情愿永久保持最初的心悸,河底下的腐朽,透过清水,搓洗澄净。我喜爱的,我贪恋的,已深深坠入河底,染上浑身浊气。

回来好多天, 我一直在想:大竹园的水色从不掩饰自己,也不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不鼓荡使人心悸的恶浪,不钻凿幽深难测的渊薮。正因为这样,第一次触摸大竹园的水色,我对它不怀丝毫畏惧,把它当作知己。

沉默最好,用华丽的文字奏最低的调,许是叙述的功夫不到家。让河水洗清我的记忆,留河水抚过指尖的温柔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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