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年关时

作者: 王华松2022年09月20日情感散文

树上的黄叶落得差不多了,衣服的件数也越加越多。又快要到年关了。

尽管目前居住的县城,离我出生的地方也就二十来分钟路程,但我依然清楚的界定,三十里之外的那个山村,才是我真正的老家。不知怎么的,这么多年了,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这么固执地认为。

几乎每年大年三十的早上,一推开门,门外就是漫山飞舞的雪花。然后约一群小伙伴出门,堆雪人、打雪仗,在雪中奔跑着、欢呼着、追逐着……说来也奇怪,那时的我们尽管穿得也很单薄,但却丝毫都感觉不到寒冷。也许是因为不停地运动,但更多的还是新年好吃好喝带给我们内心的狂热,忘记了冷吧。

从张家跑到李家,又从李家跑到王家,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推石磨、烧腊肉、蒸米粑……美食的清香一阵阵飘来,馋得我们直流口水。于是我们迎着那香味跑去,站在一旁观看。这时,大人们总会给我们拿出一些吃的,或者是米粑,也或许是水果糖之类的。一群孩子调皮的吃完后,对着大人们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还他们一个灿烂的微笑之后,用冻得发紫的小手手背揩一揩嘴皮,又成群结队奔向下一家。

童年的时光,每年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迎大年、过大年,而我们的童年,就这样快乐无忧地度过。那时候我记忆最深的,就是玩累了随便到哪家都会有饭吃,吃好了又接着玩去。因为那时候鲜有人出门打工,所以村子里人很多。随便闯进哪一家的门,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不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办年饭,就是围在火炉一圈谈天说地。无论去到哪一家,主人们都会热情大方地招待,他们正在制作的那些年货、或者在街上买回来的卸货,都会毫无保留的拿出来,大家一起吃。

而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家也是挺热闹的。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所以每年过年我是事情最少的。姐姐要帮着母亲张罗年货,哥哥要帮着父亲干粗重的活。村子里有位德高望重的伯伯,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因为我学习成绩好,伯伯又是教师。所以每年父亲都会把邀请伯伯来给我们家写对联的任务安排给我。一张八仙桌,伯伯先是将一大张一大张的红纸铺开,小心翼翼地裁成一副副对联,然后就着那浓酽的墨汁,写出许多喜庆又吉祥的好句子。而我,总是站在一旁学习写毛笔字,直到后来慢慢成为了我们家里的“文人”。

时间是最低调的。30多个春节,仿佛在不经意间就从指间悄悄溜走。从当初的每年特别盼望春节的到来,到现在每年都在希望“春节啊,你慢些来”,似乎只在转眼之间,我也从当年无忧的小孩成为了一个历尽沧桑的男人。但在我心中唯一没变的是,眼看又是年关将近时,老家记忆中那熟悉的村庄和过年的景象,又频频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浓浓的那份老家情怀,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溢满了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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