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作者: 一米向阳 2015年09月16日散文随笔

有许久没来过这儿了。一步步踩过泥泞,没有城市另一端光洁的路面,反而是蓁蓁的杂草相互簇拥。水坑里映出青春依旧的身影,不知为何,与记忆相较,自己永远呈现崭新的一面,而那些景,就像织机上的布,一片片滑下,叠在一起,渐渐地,就堆砌出时光的厚度来。

这些念想,仅仅在脑中一闪而过。脚步如生了风般,急切要回到那里。

细雨斜织,某年某月,我是否也这样走过这条路。也是否想过未知的某天,会与记忆相遇?

经过荷塘,我恍然停下了。

满塘的翠色,一朵朵绽开的粉莲仿若刚出浴的美人,亭亭的立在水面上,那般坦然的接受路人的打量。雨丝氤氲起来,空气中也沾了水雾。脸庞有丝丝酥麻的触感,心里却是极为乐意的。周敦颐笔下的花之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我眼中的莲又该如何形容呢。怕是找不出辞藻来标配它不食人间烟火之圣洁了吧。

与莲对望,就这样静静望着,不说话。心中却漾起一丝莫名的情愫来,大概是一种尊重吧。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多么可贵的人生之态啊!

我深深迷恋每一种全情投入生命的姿态。如莲,不蔓不枝,亭亭净植,清新而儒雅。如叶,不盛不乱,姿态如烟,直到把生命染上金黄。这让我想起梵高来。如果说他的一生是天才加上精神病,那么,他至高无上的价值,是其无与伦比的艺术和为艺术而殉道的伟大一生。人的一生就像一条长路,许多人走不到向往的尽头,可梵高做到了,他在贫苦与疾病中寻到了属于他的向日葵,那是夏花之姿,那是生命之灿。

夏花本该绚烂,不需故作娇柔 ,只遵从自然,枯荣自如,显露的是强者之态。而那些外表过度自尊,却是源于内心难言的自卑,因而强行拔高自己的力量,显露的可能恰是弱者的心态。

想起泰戈尔的一首诗来

生命 一次又一次轻薄过 轻狂不知疲倦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的重复决绝 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 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生如夏花 死如秋叶

还在乎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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