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情思

作者: 石匠 2015年09月26日散文随笔

自求学以来就久别家乡,今年这个端午节我终于下定决心回去一趟,撇下手头的事儿,毅然决然踏上归家的火车。

家居鄂西山区,地处荆山山麓,地区相对闭塞,所以归家的路途虽不长远但费时颠簸,又时值端午节,这样的空当儿,不免作了怀古思人的文艺事来,颇有古时游子端午思乡思旧人,高吟“异客垂涕淫淫,鬓白知几许?”之感。

每每麦香飘逸,李子渐熟,端午节就宛若一幅水墨,清晰而深刻地浮现在眼前。今年是我第一次离家如此之久如此之远,也便更加怀念那些与端午有关的日子,这个端午也就更加心怀惦念。

以前还小的时候,我还并不知道端午节与屈原,甚至是与白蛇的关联。在那个年代,那些小孩子的世界里端午就是“端阳”,就是“吃粽子”,就是“喝雄黄酒”,就是“挂艾蒿”,因为大人们在端午临近的时候会很频繁使用这些词汇,他们也会很在意这个节日,每到端午节快要到来,总是十分忙碌。

那时的五月,我会随着哥哥那一群孩子到处疯耍。我们穿过山谷的麦田,跟随者干热风的脚步阵阵略过灌木丛,我们发出阵阵“咯咯”的笑声,飘荡在山谷里,贴附着5月的热气默默地蔓延。

爷爷在山上打下艾蒿,用长长的芊但挑起,一步一沉,脚步声极具节奏,沿着山麓走回家,放在场院里,铺开来曝晒。这时往往还会听到爷爷大声的呼喊哥哥回家吃早饭。我们都会一阵跑,一阵走的疯闹着回家,而且这个过程常常还会伴随着我的哭声。

回到家,爷爷会首先嘱咐我不要弄乱了他铺好的艾蒿,这时他还会拿一些分给邻家的舅爷。据说艾蒿具有镇宅辟邪的作用,一般在端午节这天大家都会打一些艾蒿回来,放置在门后,这样会一直持续放置很久,以至于我都没有留意会不会取下来。

我们马上就要吃上新鲜的粽子,总是很急迫。以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会包一些粽子给我们吃,那时候的粽子远没有今天的粽子这般多样,只有糯米馅。拿到粽子后,我们会很香很香的吃起来,纵使并不觉得很好吃,但是孩子的世界,尤其是那个年代的农村,有一些零食吃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呀!

这一天,父母会专门在我们的额头点雄黄酒,还会画出一些图文,虽然有喝雄黄酒的说法,我却好像没怎么见过,没有印象了。或许我是见过的,但这些陈年旧事毕竟不会在时下重演,早就“随风飘远”,怕是也如那些年幼时的馋虫一样不复见了。

岁月是一种液态,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逝,淡化了端午节的色彩,人们或脚步匆匆,或碌碌如蚁,哪里还会记得那些“陈旧”的习俗。年轻的男女,专注着坐在电脑前嘻哈逗笑,恨不得穿过电脑屏幕去亲吻对方;疾步的上班族,挤公交能挤到大汗淋漓,竟然一不小心得罪公交车司机,又和司机对骂起来。

有几人还记得端午的艾草、雄黄、芦苇叶呢?又有谁还记得汨罗江畔白衣飘飘的歌者,高呼“路漫漫其修远兮”?纵然有谁想起了白蛇,那还是惦念着她的性感和美丽。

似乎商业开始凌驾于一切之上,我们只能眼真真看着赛龙舟变成了一个吸引游客的方式,吃粽子还能吃出海鲜,在非端午节的时段,粽子依然可以成为我们的快餐。我走在以文明标签的大城市,看着文明被一遍遍解构。

只希望,我回到家还能看到门后的艾蒿,在四季里庇护我的家人,依旧能承载一份我对端午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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