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疙瘩汤

作者: 负黍集老雷 2015年10月23日散文随笔

礼拜天在家休息,该吃晚饭的时候,我的老婆大人征求我的意见,(因为我是一个十分挑剔的肉食主义者,而老婆则是坚持常年吃素的素食主义者,所以,虽然她年近50了,身材依旧那么苗条,没有一点中年妇女应该具有的臃肿样子。)听完老婆的询问,正在微信朋友圈里游荡的我随口说了一句,随便。

没有多大工夫,勤劳贤惠的老婆就端到面前一大碗的疙瘩汤一盘热腾腾的熬南瓜。不过,这碗疙瘩汤不同于一般的日常单有小麦面糊熬制的疙瘩汤。这碗汤里添加了红枣、花生米、核桃仁、鸡蛋丝,望着这碗我认为一日三中最为平常不过的疙瘩汤,饥肠辘辘的我没有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一番,低头就着南瓜菜吃了起来。谁知,两样东西到了口中,感到格外的甜香、绵柔、润滑、可口,三下五除二,一碗疙瘩汤和半盘南瓜菜就下了肚,意犹未尽的我对立在一旁的老婆亲热地问到,还有没有了,再来一碗。老婆接过我手中的碗,疑惑之余又惊讶带微笑地嘲讽到,今晚是咋啦,我做的饭好吃了。

那晚两碗疙瘩汤一盘南瓜菜被我舒服地吞进了肠胃里,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我感到了人生的惬意和快活,也勾起了35年前一段往事的回忆。

在我年少的记忆里,家中的一天三顿饭,除了红薯疙瘩红薯面条就是玉米粥玉米馍,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难得的白面馍,这白面馍里还参了一部分白色的玉米面,看着白光而瓷实,吃起来艮牙,难咽,至于小麦面粉拌鸡蛋丝熬制的疙瘩汤纯属奢侈享受,只有遇上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才会喝上一小碗,为此,家里的三弟就在娘的面前常常“闹肚子”,蹭好吃的。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是每年的春天,家里吃的粮食接济不上时,娘就给我们蒸豆腐渣糕,榆钱叶、杨树叶、槐花菜吃。那时,娘正年轻在生产队的磨房里挣工分,为养活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她就想千方设百计地给我们弄吃的,什么蒜泥(水)凉拌红薯面鱼(用登封土话说叫“蛤蟆蝌蚪儿”)、红薯面菜包子填饱了早年那幼小的肠胃,我也在这种劣质、粗糙、没有多少营养的食材中慢慢长大成人。

如今我在城里生活亦有近十年了,随着国家富民政策的出台与实施,我家的生活条件也提高了许多许多,加之我是个从那个饥饿、贫困年代走出来的一代人,或许是劫后重生的缘故吧,我极其偏爱吃起肉食来,尤其是这几年,登封城大大小小酒店饭铺光顾的次数也不少,舌尖的味觉越来丰富多彩,洛阳的狮子头、开封的酱牛肉、邓州的叫花鸡、曹县的驴肉火烧,北京全聚德的烤鸭、青岛的大虾、杭州的鲈鱼、黄河滩上的雁腿、雁鸣湖的大闸蟹、空运过来的韩国海鲜、自制的五谷豆浆、超市里的鲜牛奶、西华逍遥镇的糊辣汤,就是登封城嵩阳路上孙家的烧饼夹豆腐串也充盈了我的肚子,肥硕了我的四肢和大脑。

有一句十分哲理的话叫作“物极必返”。当荤腥味膨胀到一定的时候,你就会不自觉地想回归自然与朴素,尤其是当你面对“将军肚”带来的高血糖高脂肪,高度浮躁高度抑郁,危害你的身体健康妨碍你的精神世界时,你就会想学陶渊明,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清淡清雅生活。小葱拌豆腐、芥丝掺韭花、大蒜腌萝卜、小米调黄瓜、疙瘩汤就南瓜的田园生活,成为了一种时尚的人生享受。

一碗疙瘩汤勾引起了我对年少生活的美好回忆,一碗红枣花生核桃疙瘩汤让我体会到了活在当下的真正含义,我应该感谢至亲挚爱的老婆为我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让我体会了一把做大明朱皇帝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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