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笼子

作者: 李永明2023年02月14日叙事散文

冬天到了,山区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人们在家里烧柴火取暖。噼里啪啦的木柴火星四溅,熊熊的火焰弥漫着屋舍,阵阵暖流温暖人心。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儿时用过的火笼子。

那时候,家里生活困难,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苦不堪言。每年冬天来临,烤火取暖都是一种奢侈。我家兄弟姊妹多家底薄,大冬天还穿着单衣单裤,被冻得瑟瑟发抖。上学更是饥寒交迫,我上的小学远离村庄,距离河道很近,寒气逼人,学校的门窗四处透风。上课时,外边的冷风直往教室里“灌”,冻得我们不停地跺脚、搓手。

冬天的早晨,实在是太冷了,躺在被窝里的我不愿意去上学。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说:“明娃,今天去学校上学带上火笼子。”我大吃一惊,心里一阵窃喜。不知何时,善解人意的母亲请篾匠编制了一个火笼子。这种火笼子可以取暖,核心部件是装上炭火的小瓦盆,小巧玲珑,携带方便。

上学时,我拎着火笼子健步如飞,与同伴们欢歌笑语,一路上蹦蹦跳跳。带着火笼子上课,让同学们很是羡慕,喜欢挨在我身边听课,学习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正当大家聚精会神地听讲时,教室里飘来一股与平时不一样的味道,从淡淡的焦味到浓浓的煳味。“报告老师,明娃子的火笼子冒烟了。”一位同学把手举得高高的,向老师报告情况。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几个同学赶紧过来帮忙,弥漫的烟雾没了,难闻的气味还在。好在老师没有责怪我,只让我今后注意火笼子的安全。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检查火笼子的安全,上下翻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安全隐患,依然拎着火笼子去上课,将炭火用瓦盆边的余灰掩盖住,并向同桌的同学交代,别把手放在火笼子上,以免烫伤。为了安全,母亲在炭火边盖上了一层土灰,走时母亲反复交代着火笼子的安全,她说:“火笼子虽小,但也能引起火灾。”

有了火笼子,我倍加珍惜学习时光。同学们也摸索出了火笼子的好处,在火笼子里烤黄豆、红薯、玉米。下课铃响后,同学们围着我争先恐后地烤食物。最有意思的是,把玉米埋在炭灰里,偶尔会爆出玉米花来,烤出的红薯香气扑鼻,同学之间的情谊越来越亲近了。

烤火的记忆是酸涩的,也是甜蜜的。火笼子伴我度过了物质匮乏,但是精神富有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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