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回忆的尾巴

作者: 司九九[文集]2023年04月08日情感散文

最近的温度降下去的十分快,回想起前几年也是如此,总是突如其来的降温,让我还未做好将自己藏在厚厚的布料之间。

天冷了,天冷加衣对于我来说颇为困难,想着自然界将我们诞生于这片世界何不妨去张开手拥抱这炫彩静默的寒天,当然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人另眼相看,毕竟天冷加衣这种事傻子可能都知晓!对于我所谓的"风流潇洒"母亲多次劝说无用后,便也咬咬牙放弃掉了这个想法,开始着手在其他地方给我"对症下药"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印象里的母亲似乎从未停止忙碌,虽然这几年来到南方城市生活,但也从未停止忙碌,家中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由母亲一人包办,每次说远在北国的家乡母亲总是时不时嚷嚷着自己现在已经是南方人了,但母亲的骨子里却时不时的散发着北方独有的燥,那是一种刻在灵魂上的。

得知我的潇洒后母亲就在各种的网站,APP上留意驱寒养生的食物,也时不时的趁着我回家一趟就给我安排养生套餐,每次的琢磨的东西我都不大喜欢,但也害怕破了母亲的一番心意,每次都强制性的吃上一些,时间久了,自然有些抗议了,母亲也开始斟酌起来。前些日子回家,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猪尾巴,拿到我面前,像是极为高兴似的说:这个你肯定喜欢,你小时候最爱吃西下河那家的猪尾巴了。望着母亲手里的那根中长的小尾巴,不免有些感叹。

说起来还真是,似乎童年的每一个冬天都藏着一个糯糯的猪尾巴,小时候和爷爷奶奶长大,那时候还没有空调,靠着家中的煤炉取暖,印象里,那时候的家中常常是昏暗的,一个差不多树桩子粗的黑煤炉子,连接着长长的通风管道,爷爷就时常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粗树枝般的手里握着放大版的剪刀(以前的一种夹煤的工具,像剪刀前端两边放长)捣鼓着炉子里的煤炭,映红的半边身体时不时竭力的抖动咳嗽几声,奶奶侧躺在床,而我则站立在床上趴在那由铁栏围起来的窗口上望着玻璃上的寒霜,静悄悄的屋子里,昏暗、空洞,除了时不时爷爷炉子里的煤炭燃烧的爆裂声音和咳嗽声音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寂寥!这是存我脑海卡带中最深刻的,它倒带于我没个年龄阶段的美好回忆!

"卤猪肉哦~"粗犷的、独有着北方的长啸划破窗户上的寒霜,也划破那昏暗、空洞的屋子,拥有寒风里不曾有过的燥热,年幼的我一下子就睁大眼睛,透着铁栏之间奋力的向外面望去,一望无际的路沿上直到看见那辆慢晃晃的脚踏三轮车,以及那灰色的棉衣包裹着的燥热的人儿,"爷爷!爷爷!"我只顾着叫,手指着窗外,还没来的及穿鞋就从床上一跃而下,光着脚丫子,奔向外面。

记忆中爷爷总是一边拿着衣服,一边向着在外的跑出去的我招手让我将衣服穿好,半推半就就之间,便已然到了三轮车面前,买卤猪肉的爷爷面容是看不清的,可能是因为那时的风大,吹迷了我的眼睛,让我记不清当时那独有的粗矿面孔,手是抖的,可能是因为那时的衣服过于单薄,让我倍感寒冷,以至于我不敢指尖向三轮车上其他大块的肉,就只能用我小小的手指,指向那节被放在角落里的猪尾巴。

白色的塑料袋包裹着那一节短小的猪尾巴,如同当时的雪一般,猛烈的包裹着我炽热的身体,我贪恋的啃食着那节不过手指两节的长短的猪尾巴,顾不得爷爷的嘲笑,我害怕着尾巴在我手中化了,如同挂在我身上的雪。我吸吮着那一节短的骨头,只觉得那股味道充斥于我的身体,让那昏暗的屋子,迟暮的老人,无知的我,都充满一股叫生活的气息,一股叫做生命活力的气息,以至于我每次都吵着闹着要吃那节短短的尾巴,我喜欢听他们夸我牙口好,我喜欢看他们笑着看我吃完每一节的肉每一寸的骨头,咽进肚子里的是他们看见的未来的我。

冰冷的屋子,因为他们的笑声我的笑声,充斥着温度,我那不安放的心也因此不惧寒冷。

回想起这几年,每年的我都可以收货一大堆保暖设施,来自母亲的关怀,让我时时刻刻处于炽热之间。疫情的出现让我的脑海卡带出现空白,像是报废许久的录像机,停在生命的最关键,最容易,最困难的时候。

母亲的这句久违的提醒,让我如同重新的倒带般的回顾了那段久违的时间,想起了那个炽热的人,想起了那场燥热的雪,想起了那个昏暗,温馨的屋子。

想起了那个让我怎么都记不起来的尾巴,原来它一直在我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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