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事情深

作者: 何苗 2015年11月08日散文随笔

农忙假里,父亲就是总指挥,一定要先完成路程较远的活路,尽量减轻母亲和奶奶的劳动量。

小时,我们三姊妹随当教师的父亲在乡里读书,家里的农活平时只有母亲和奶奶做。有时父亲没课,他就安排好我们三姊妹的生活,然后匆匆回家支农,第二天又早早回校上课。那时大多教师家属都在农村种庄稼,因此一到农忙季节,学校就要放农忙假,一放就是一周,一年要放两次。家属不在农村的,也很乐意到每家帮忙。

农忙假里,父亲就是总指挥,一定要先完成路程较远的活路,尽量减轻母亲和奶奶的劳动量。我家有两块田特别远,割一大背麦子背回家,来回要花近一个小时,挑一担谷子就更累了。

每到农忙假,父亲早早地就催起床了:“起来,吃饭,好干活喽!”我们也很懂事,一催就起床了。拾掇完,吃过饭,背着背篼就出发了。早晨的露水还没有干,太阳露出红通通的脸,光着脚,感觉还有些许的冰凉。父亲教我们割麦子,我不时为割到一把整齐的麦子而高兴,因为一镰下去,手攥一大把麦穗,任务完成得快。我还喜欢把背篼放在麦丛中,割完背篼周围的,又端到前面接着割,就这样一个目标一个目标地割完了,回头看,有种胜利感。

割麦秆要累些,需弓着腰,或者蹲着割,像鸭子一样前进。曾经我和哥哥在一长田里割麦草,邻队的洪湘二公犁田路过说:“今天上午,你们俩要是把这块田的麦秆割完了,你们就是英雄。”我和哥哥二话没说,把任务分了,呼呼地割起来,在晌午的时候终于割完了。二公服了,“没想到你俩弟兄文质彬彬的,还得行哟!”我和哥哥牵起衣角揩揩汗水,心里说,我们不是那么小瞧的。那时村里的人在农忙时都憋着一股劲地干活,生怕落在别人后面被说笑。所以过去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只为日后家里有个好劳力。

每次农忙假,我们总想把活做完再走。母亲总是说:“你们尽管走嘛,大不了我再做两天就做完了。”其实活儿是做得完的吗?现在母亲已67岁了,还在老家坚持劳动。我们经常劝她:“您也该歇歇了。”母亲不听,反而拣了些别人丢荒的田来种。看到她劳累的样子,我们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做起来安逸得很吗?做了一辈子,也不好好享受一下,有啥子意思嘛?”母亲也恼:“耍起,有啥子好耍嘛!动一动好!”现在农村做农活的越来越少了,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挣钱了,留下一些老人拼着一把老骨头撑着农忙的风景,少了当年你拼我赶的劲头。让我们向那逝去的农忙假致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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