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闹花飞,心意嫣然

作者: 恒心永在 2014年04月20日散文随笔

四月的一天,青城的第一场春雨,总算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子,城市星星点点的浅绿,在望穿岁月的目光中蔓延开来。雨过后,那微微的淡淡的阳光,但见,风骤起,桃花漫天飞散,殊不知,片片落入我的心。春心摇,春意闹,绽放另外的美丽,心境嫣然。

我坐在小区的石椅上,望着小区那小小的花池,慢慢感受一朵花或一棵草,原来生命是那么的温柔而曼妙。

我是1997年秋季搬进这个保险小区的。当时这是公司分配的家属楼,那个年代有一套单位的家属楼是多么不容易了。

后来实行房改,九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才交了六万元,就成了我自己的了,到现在已经住有快二十年了。

那些年,物业由公司管,楼道有人打扫,院子有人收拾,洗澡有热水,冬天暖气热的穿不住衣服,夏天同事们坐在院子里喝啤酒,过年节时,大伙一起烤旺火、放鞭炮,谁家有大事小情都去帮忙,谁叫我们是同事了,也有避讳的,就是谁家吵架了,马上单位的人都知道了。

人们都觉得那个年月,这个小区是最快乐的。

可是,好景不长,由于同类公司陆续进入青城市场,人们陆续离开这个公司,去了新来的公司,老同事住在这里的人不多了。由于所处的是学区房,入住的人复杂多了。院子里,却觉得冷清了不少,人们之间寂寞了很多。

公司很无奈,也就不再愿意管理了,热水也停了,楼道也没人打扫了,冬天暖气冰凉也没有管理,连看门的人,一个月几百元的工资也不愿意发了。

前些日,公司派了个物业,物业公司开始收物业费、出租车位,卖车锁,忙的不亦乐乎。

有人来管是好事,令人生厌就不好了。原来,院子里车很多,原来没有安车锁时,车辆可以随空而停,自由循环。上了车锁后,不在的,就锁上了,别人就停不进去,结果因车位闹的人仰车翻。

物业没有办法,就动起来小区仅有的两三块绿地的主意,结果招来投诉。

其实车位也好,绿地也好,都是全体业主的公共物权,如果要动,要全体业主同意。

区政府来了,城管来了,打消了物业的念头,还了业主的公道,留下了小区一片绿地。

小区的看门人老王,已在这里干了六年,虽然一个月不到八百元的工资,还总拖着不发。可是他却笑笑“对这院有感情呀!”他猫下腰整理着脚下的花池,将曾经拆掉的砖块,重新一块块砌好,方方正正的,那么细致、认真,那么尽心。嘴里嘀咕着“这部是胡闹呢吗?就这么点绿地还要占,还不是钱闹的!”

我也笑笑,给他送去一块砖,表示一种敬意,甚是一种谢意吧。

院子里,往日安装车锁时,那震耳欲聋的电钻声销声匿迹了。

我凝视着那僵死的车锁,弹掉小草叶子上的尘土,品味着花草的清香,想起一句话来“种下一份青山绿水,让春天开更多的花,引来所有美丽的蝴蝶。”

我正在沉思间,手机铃声响了。

佛歌。宁静、空灵。响亮,我好似没有听见。

老王说,你手机的铃声很好听。

单位人打电话,问老同事今天过生日,用不用请老金。我说随意吧,来了也很尴尬。

可是,每次老同事过生日,他都参加的,有十几年了吧。

老金辞职,去了别的公司。我是知道的,他给我发了邮件。

我还给他打了电话,我记得,听到他辞职,心里是酸酸的,我都哭了,人吗,在一起是有感情的。

我来到青城,来到公司,就跟他打交道,我在机关,他在支公司。

他说一步步走上来的,很尽责,很辛苦。

他到了机关任了副总,我俩打交道就多了,配合的也很默契,而且分房子时,我俩家还住在楼上楼下,我是四层,他说五层。更多了一层紧密,得到了不少关照,逢年过节两家还走串,喝酒聊天,从未红过脸。

我来到新的公司,是他找我的,记得是在上岛咖啡,一盘榨菜,两瓶啤酒,就订下了后半生了。回家后,我妻子跟他说,去了能保证吗。老金说,去哪,也谁保不了,要靠自己。我妻子当时就哭了。说,不应该走,不求大富大贵,够吃够用就行了。

我从老家奈曼旗来到这,妻子就不同意。现在,我又要换单位,纯属瞎折腾。可是我执意要走,妻子也就没有招了。

我俩一起来到新的公司,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3月,我俩背着小包,走着去上班,找职场,招人员,跑业务……可谓白手起家,艰苦创业,一起亲历了很多的事情,着实感受到创业不易,可是从未退缩过。

不成想,老金却辞职了。我也能理解,人各有志,有更大的平台,就要去争取、去努力,也不枉活此一生。公司是别人的,事业是自己的,友谊是相互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是有道理的,让我们相聚的日子更长一些,也是不现实的。

人要有感恩之心,不管对谁,何况我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我会记住那些相处的日子,并记住岁月里的每一份感动。

回首曾经走过的日子,才蓦然发觉,过往的温馨片段,不会随风远逝。人啊,不要急着说再见,再多一刻,再多看一眼那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再看一眼那种眷恋。

我知道,其实人的心态真的很重要,依赖的是一颗平常心,就有圆润丰满的喜悦常相伴随。

老王将花池整理完了,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石椅很凉,我也站了起来,望向我的家,小狗好像看见了我,趴在窗户上叫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五楼。老金在前两年已经搬走了,那个房子也物是人非了,不仅莫名地怅惘起来。

我也买了一套房子。可以说,是近几年的梦想,我不上心,妻子每时都会想,没有事情时,就出去转。一看到那房价,又退步了。不知道是多少个来回,总是下不了决心。

梦实现了,却无缘无故的幽怨起来。用去了毕生的积蓄,还贷了款。

买了房子,装修是大事。

好在有个朋友老马懂这行,有个做瓷砖的小任与装修有关,帮助参谋,协助砍价,省却了不少事。

老马说。“就按照这个钱数装,订立个数。定额度,不超过这些钱。”

小任建议,“要定个档次,不然不匹配,还不好看,钱数也控制不了。”

可是妻子不放心,每天在市场上跑,腿也肿了,脚也挪不动了,依然锲而不舍,奔跑不止。

铺了地面,装饰了房顶,定门,要买抽油烟机、床……简直是无底洞。

在昨晚,也或者是在今晨,我跟妻子都在谈房子的事,焦点都是在价位、品牌、样子、颜色……有时长吁短叹,有时兴高采烈。

女儿玩着她的手机,好似与她无关。不时应上几声“有我呢,到时我还。”

妻子说,“我们也不能靠你养呀。你都没嫁人,还没有着落呢。”女儿“切”的一声,不说话了。

好久进入了梦乡,我好像自己一会儿在老屋的房顶上捅烟筒,一会儿在村前的小河里游弋,一条顽皮的泥鳅抓都抓不住,总是从指缝间轻而易举地溜走……

就像时光一样抓也抓不住,轻轻一恍童年就远远地梦一般地飘走了。

都五十岁的人了,人已老了,还能享受几年,却仍为一房忧虑,一屋算计。心里是酸酸的,有阵阵疼痛的感觉。 

有房子是不是幸福的标志呢,我觉得那只能是生活的改善吧。房子大小没有关系,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就是有个书房。妻子讥讽我,“你真酸。一个书房需要多大的成本呀。”

幸福是一种感觉,人没有满足的时候。有个书房,我有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也是一个小小的幸福。

用生活的苦涩,酿造岁月的甘甜,我的酿造是不是晚了呢,有些力不从心吗,自己也说不上来。

妻子说,搬到新家,你就在书房住吧,愿几点睡几点睡,没有人管你了。

我只想日子过慢一点, 与繁忙之中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处幽静之地,泡壶茶,轻轻地拿起茶杯,悠悠的品味;时不时敲起键盘,写下自己的心情文字,慢慢地分享。

林徽因说“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可是城里少有,眼前的花池里,那片被雨水润醒,蓬松了,几只小鸟在里面喧闹着,遍洒无限的春意。

此时,我伫立,仰望,这阳光还是这么明媚着,这生活原来如此美妙着,有浓浓的深深的执着。

院子里有一只跟我家一样的小黄狗,偶儿摇摇头,偶尔摆摆尾,半梦半醒的样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快乐地玩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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