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味道

作者: 盛晨曦 2015年11月16日优美散文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两三天。

空气中少了第一天在雨的冲洗下清爽的感觉,代替的是黏腻与浓重压抑的不适。

在不被允许的规则中,浑身湿漉漉,皱巴地拧在一个无人的阴湿角落,浑身散发着潮气与一种异样的难闻气味。上一次的皮肤还未干,又被重新握起,漫不经心地拆掉伞套,撑起躯干消失在迷蒙的雨里。

脚下的地也湿得发滑,黑得油亮,积洼中充满了雨水,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涟漪。几天的雨,唤醒了一夏天缺水的噩梦,赠予了土地本该湿润的肌肤。

在这样的天里,也许丢掉伞才是最大的勇气。可是曾经畏惧炽热,渴望清凉的我在这样连绵不绝的雨中竟丧失了这种勇气。秋天的雨,让人从心底深处滋生一种想要亲近却无所适从的难挨。它不友好,它携带的寒气从个个方向入侵你的身体;它不大度,它要将树上枯黄的叶子全部无情的打掉;它不深情,它的存在是要告诉脚下的大地我的背后是万物萧瑟的秋。

一些树好像并不是这么认为。这一场几天未绝的雨让它们看到了希望,它们的根须自由地在湿润的土地中伸展。没有了干硬的黄土,它们的根须在黑暗的地下自由游荡。它们的枝干在空中摇摆,它们的树叶在时间的积淀下有了岁月的痕迹。它们静默地立在土地中,不离不弃,不悲不喜。它们的世界是安静的,嘈杂的声音在树叶中过滤成为悦耳的乐音,沙沙作响甚是美妙。

在氤氲的视线中,秋雨渐渐落下帷幕。

早上醒来,照例是一个寒战将仍在睡眼惺忪的我抽离梦境。这种冷,少了前几天深入肺腑的潮。走上阳台,这场长达三天的雨已经停了,地上只有几块大水洼,其余的地方已经褪掉了深色的外套。东边升起了才几天不见却分外想念的太阳,阳光像油漆般倒在地上,给地平线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斑点样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虽不强烈,却将寒冷从身体内一丝丝地剥离干净。像是属于自己的温暖重新注入体内,灵魂从浑噩中重新归位。身体像许久未被使用过的机器重新开启,从头到脚都是舒服的。

阳光,像重新注入活力的心脏,重新铿锵有力地跳动起来。久违的蓝天也回来了,伴随着大片大片羽毛状的云,澄澈而透明,安静而美好。天空是干净的,是最原始最透明的蓝;云是干净的,是蚕吐出的茧,是不加漂染的白;空气是干净的,是不掺杂灰尘,充满水汽的清;树叶是干净的,是被冲刷过,蒸腾了雨珠的绿。

只有地上的落叶和残花在这样和谐的画面中不怎么美好。也只有这些衰败,才是三天秋雨的见证。

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了,没有留下丝毫印记。爸爸一周没回家了,他们养护的公路有没有塌方?他的胃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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