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依依觅水口

作者: 海燕 2015年11月18日抒情散文

水口是竹海,清冷的山风里,雾茫茫一片,我们雾里看竹,看一波一波绵延不绝的竹峰重叠,看远处的漂渺与近处的波澜,它们在萧瑟的风中稍稍倒伏,激烈地颤动身躯与发丝,竹叶嗖嗖地响过,呜呜的声音不是风与山的撞击,又是会谁的哽咽呢!竹林里,山峰中,随处可见木屋群,它们隐匿在翠色里,偶尔将飞檐从竹叶中探出,像人类伸出支楞楞的耳朵,探听世间的万世万物。

车在山中行走,看不到前方的路,路都被猛然转身的青山遮蔽。水口乡,围绕竹山新开辟了一条竹道。我以为,是竹子打造的一条旅游景观道,兴奋地撑着雨伞往山上爬,黄泥和着雨水浸染了鞋底,又在裙角开出一朵朵小黄花来,一直没看见“竹道”,心里很有疑惑,却一直存于心里。后来才明白,竹道是为村民开出的运送竹子的道路,目前为止,还是一条土黄色的泥路,这条路在雨水的浸渗下,已经泥泞遍布,将我们这群探竹客人的鞋子染得不成样子。但这条路开辟后,能给每根下山的竹子减少5元钱成本。同行的一位老师,写出两句打油诗调侃竹道之行:采风不踩泥,不叫接地气。是的,走完竹道后,我们完全理解了村民取竹的艰辛与困苦。

我们拔开浓雾,缓缓走向木屋群,这些老旧的房子都由青石块垫得高高的,它们以某幢木房为主体,向周围旁生,像植物的洐生物,在四周拱动,我们在猜测,里面发生的故事,它们是不是一个大家族的藏身之处所,有一家之长的威严,有细脚的女人正迈着碎步像幽灵在里面飘荡,里面是否藏有悲情的爱情故事,这些我们不得而知。

现在我们正靠近一幢旧木屋,屋子周边的一切使我们感觉生活气息异常浓郁,这种气息正朝我们迎面而来。即将冬眠的农具,正不规则地停靠在一个几根旧木搭建的草棚内,它们已被主人清理干净,水淋淋的泥迹早已不见,在早几个有阳光的日子里,它们被晒干,刚露出毛茸茸的旧木刺,又被抹上了桐油,如今它们懒洋洋地歇息着,深陷在旧梦里,连呼啸在竹林中的风都无法令它们睁开眼来看一看这群外来的客人。

木屋内宽敞而明亮,它早已与现代接规,换上了玻璃窗,外面的光从窗外投进来,将屋子里人的脸点亮,一种热闹的氛围在每个人脸上流转,主人与客人都像半辈子虽没见面却犹存亲切的亲人。大家抖落掉身上发丝中沾着的雨水,兴奋地欣赏木质墙壁上挂着的一些旧物,它们杂乱地挂在上面,却有如此的美感,一个收着口子的竹篾蒌,一把垂吊下来的砍刀,一杆沾着白色星星点点的旧木称……它们各有各的位置,谁也不突兀,谁也不勉强,谁都为谁点缀着各自的生命。

远处的竹林在清雾里隐约,一股厚重的炊烟从隐在竹林中的木屋里逸出,在天空里愈飘愈远,愈飘愈淡,炊烟、薄雾、竹林、木屋、飞檐、近景与远山,构成一副绝美的苗寨风情图,我们坐在风景的窗口中看风景,并品尝着从风景中采摘的绝佳美食,烟笋滑嫩爽口,菌类新鲜柔嫩,青菜碧绿可人,这些大自然的馈赠,是勤劳的苗寨人才会拥有的,而我们,是有口福的外来者。

水口镇附近。有一条小溪,我们朔溪而上,踩着被时光洗刷得光滑而清亮的石板路,觅到了历史的年轮,曾经的半边街渐渐掩没在萋萋枯草中,十来幢残破木屋分立于窄窄的青石路旁,它们存之于世多少年了?一位裹青头巾的老婆婆告诉我们,住过几代人,该有百来年了吧!历史的道路如今不过几十米,曾今应该是通向无限的远方的,通往远方的竹林,通往远方的山峰,还有,通往曾在这里浴血奋战过的,远方的亲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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