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译者肖毛 2015年11月28日原创散文

风里的针不见了。老榆树挺了挺腰身,空气中添了一种清涩的香气。谁在泡一壶龙井茶么?

风软了。阳光很柔。腐叶下的草,醒了。

谁愿向第一点绿色致意呢。当草儿揉着惺忪的眼,一颗星星坠落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那里的夜仍然很沉,如一首湖蓝色的歌。

有时,梦是黑色的。草儿的梦里,曾经有一个黑色的世界。

冷漠的天是黑的,昏沉的地是黑的;尾巴被黑苍耳刺痛的恶犬是黑的,手掌被黑纸币压低的人也是黑的。太阳仍是红的,赛过白雪公主咬过的苹果,胜过被迫为盛宴流淌的鲜血。它的力量太弱,只能照亮那棵黑色的草。草儿的悲伤,只有那片雪知道,因为它是世上最后一片雪。最后一片雪,也是白的。当雪覆住草儿,草儿开始在梦里做梦。这一次,它梦见自己是绿色的。

夏天,燕子在雨中唱歌。秋天,燕子摆起紫黑的尾巴,剪断昨日的情愫,到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唱歌。冬天过后,雪的情丝,依然牵系在那个银色的世界里。

风硬了。阳光很冷。腐叶下的草,醒了。

很想与草儿说声你早,可是,雪就要幻化为泡沫。

老柳树摇了摇头,空气更苦了。

很想对雪道声你好,但银色即将与容不下梦的真实世界告别。

听,那短促的声音。不是什么在燃起或熄灭,而是太阳在叹息。

红色的叹息里,银色复归虚空。

自枯枝败叶间,风疾疾地飚升,像是要赶着去哪里宣布什么重要事情。

最后一片雪,仍然看不到第一点绿色,尽管它多等了一会儿。

谁来向这第一点绿色致意呢。在草儿用绿色的眼搜寻的刹那,又一颗星星坠落在世界的又一个角落,那里的夜,竟然更重,如一个海蓝色的梦。

谁的手一抖,将那壶龙井打翻了?苦涩,浇入沉梦;馨香,散逸而去。

天,突然不一样了。

腐叶上的草,寂寞地醒在不一样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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