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拾柴的岁月

作者: 魏益君 2015年12月20日优美散文

每到冬天,我总会想起冬天进山拾柴的岁月,一种淡淡的乡愁便油然而生。

记得我七八岁时,每到冬季,看母亲就和姐姐天不亮就喝上两碗热腾腾的鸡蛋疙瘩汤,进山拾柴。我特眼馋上山前喝的那一碗卧有鸡蛋的疙瘩汤,便央求母亲也带我上山,母亲想了想答应了,说:“行,反正带着你们也就是跟娘做个伴。”

第二天,鸡叫三遍,母亲就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桌上,香喷喷的鸡蛋疙瘩汤已然做好,母亲尽着我吃,我敞开肚皮喝了两大碗,就随母亲出门了。

天黑黢黢的,每过一村,脚步声就会惊动村里的狗叫,看我害怕,母亲就拉着我小跑似的走着。我不知道穿过了几个村子,七拐八拐的赶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东方现出一抹橘红时,黑幽幽的大山便在眼前了。

母亲领我走进一条山峪子里,这里松树密集,树下落满了松针,软软的,像厚厚的铺絮。母亲用耙子将松针耙成一小堆,一小堆,再让我用筐装了堆积到一起。

耙到了足够的松针,母亲便拎一条袋子捡拾树下的松球。能够摇落树下的松球是极少的,我干脆爬上松树去摘,母亲看到满地的松球,笑的合不拢嘴。

不到半天功夫,我们就完成了足够带回家的柴草。太阳偏西时,母亲开始捆绑柴草,准备下山。我看了看空空的条框,问母亲:“我带点什么?”

母亲拿起一个重约六七斤的木疙瘩,说:“这个能背回家吗?”我背起来试试,一点都不重。

挑担子是不能慢走的,需要小跑起来。母亲在前面一溜小跑着,我紧随其后。一开始还能跟上母亲,谁知道条框越背越重,慢慢就和母亲拉开了距离。母亲在每一个转弯处,都停下来等我,等我撵上,便又挑起担子走去。我累得每走一段就要停下歇息,后来母亲看我背得艰难,就动员我将木疙瘩丢掉,我回头看看抛在身后的大山,实在舍不得。母亲就不再说什么,走一段就回来接应我一下。

终于走到我熟悉的邻村了,母亲说:“往前的路你认识了,娘先回家,让你爹来接应你。”

走到两村交界的那条溪水边,我再也支撑不住,撂下条筐,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父亲赶来,问我怎么哭了,我撒谎说村子里有人欺负我。父亲看到我闪烁的眼神,不再说什么。

回到家,肩膀火辣辣的疼,照镜子,看到一道红红的血印子。我猛然想起母亲,冲上前扒开母亲的领口。母亲的肩膀上肿起一个馒头样的血包,渗着血丝。

那次之后,我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后来我还要求跟着上山,母亲再没有让我去过。

过后我发誓,等我长大了,绝不再让母亲上山吃苦。可是,等我长到能挑一担柴的时候,农村的生活水平也发生巨变,人们不再上山拾柴了。

我常常怀想拾柴的岁月,一种依依的眷念便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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