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正黄

作者: 高岳山 2016年01月02日原创散文

银杏是现存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和它同纲的所有其他植物皆已灭绝,号称“活化石”。银杏出身在几亿年前,现存活在世的银杏稀少。初中时在生物课本上读到的有关银杏的描述大致如此。我总觉得银杏一定在深山原始森林才有,是一个得道成仙的隐士,是一个修炼千年的老寿星,今生或许难以见到它的真面目。

前些年,我家附近的塔山广场就栽植中几十颗银杏,让我喜不自胜。当冬姗姗而至,一片金黄跃入眼帘。银杏披上了她金色的羽裳,秀着自己的身段和华丽!那银杏叶如无数只金黄色的蝴蝶翩然起舞,叶子的簌簌声似情人呢喃软语,又若鸭掌拨动清波的泼喇声,是极富乐感的伴奏。彩蝶留倩影,杏语闹冬暖。金黄色让人心里暖融融的,抵御初冬的些许寒意。

城市绿化银杏一般是嫁接的,树干就几米高,然后就分了四五个树杈,斜斜地伸向天,是观赏树。自然生长的银杏的确很少见了,据说汤池二姑尖上,就有三株五百岁的银杏。初冬,我慕名而访,在白云禅寺的院子里,银杏树正挺立在寒风中,几十米高,树干笔直嶙峋,遒劲有力,直冲云霄。枝上成串的叶子堆金叠玉,哗啦啦地摇着铃铛,在轻轻地吟唱,宛若诵经声,让人禅定。这些枝叶也昂首向上,从不低头,不失傲然之气,以生命的力量无畏地装点着这世界。也许受禅意的熏陶,这银杏在此修行,淡泊名利。它们与世隔绝,默默坚守这块贫瘠的土地,在风雨飘摇中,对尘世有清醒的了悟,有一颗云水禅心。

又听说庐江龙桥镇石桥有一株千年的银杏,极其珍贵,心向往之。这个周末我拜访了这位饱经沧桑的隐者,一睹它的容颜,聆听它的前尘往事,力求探究它岁月的高度和征程的烙印。

这株银杏位于一个山洼里,在群山的映衬下显得矮小,走近,嗬,仰头掉帽子,足足有40米高,叶已稀疏,但仍然把那片黄奉献给山野,与经霜的枫树点缀着多彩的世界。枝桠在天空书写的唐诗宋词,是李白式浪漫,是苏轼般豪放。我们四个人手牵手刚好围住树干,几条小手指粗的藤子寄生在树干上,玩着蛇形的游戏。在困难时期,曾有人建议锯掉这个银杏,没想到晴朗的天气忽然电闪雷鸣,拿着锯子的人被击倒,衣服都烧糊了,大家都以为大树显灵。后来有人在树根下搭了简易的竹棚供奉菩萨,据说还挺灵验的。

江淮的冬来得迟缓,还有秋的尾巴,银杏叶抓住了这个特点,尽情地演绎着自己的风流。

北风呼啸,冷雨潇潇,银杏叶飘然而下。那落地的叶,如人老珠黄的妇人,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孩子,现在淡然、洒脱、安详,无怨无悔,与泥土为友,和树根作伴。叶与叶之间还窃窃私语,不经意间泄露了春夏的故事和秋天收获的讯息。枝干做好了接受严冬的洗礼和考验,神态自若。

去合肥,有不少行道树是银杏,有的像身着黄色衣服的士兵列队,接受市民和游客的检阅;有的似利剑,裸露着灰褐色枝干,直插云霄。

我突发奇想,国人不正像初冬的银杏吗?那枝干是我们的身躯,那黄叶是我们的皮肤。银杏坚强不屈,挺起脊梁,这不正是中华民族精神吗?无论时代如何发展,这种精神都不能丢。

我们是黄皮肤龙的传人,也要像银杏那样堂堂正正做人,顽强不屈生存,积极乐观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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